方溶溶身为妾侍,自然要过来以示关怀。之前卫莹被禁足在院子里头,虽是大着肚子,将军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她,好不容易要生了,终于得以相见一面,甚至还能借此力挽狂澜出了这困境,哪知将军竟离开了帝都?
主母是万不能再让她出来兴风作浪的,这一点方溶溶很肯定,但是面上的活儿还得做,故而她还是来了。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她终于渐渐摸清该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将军的宠爱是必须要占一成的,所以她安分守已,从未动过要害卫莹和她的孩子的念头,不就是装可怜,装清白么?她最是擅长了。
虽有些假惺惺的,但她还是走上前:“主母。”
刘氏知道她素来乖巧,身为一个妾身从不逾越,便也好声地应了句,继续等着了。
这一等便是到了半夜,刘氏睡不着,还在产房外头巴巴地瞧着,滴水未进不说,更是都没合过眼,方溶溶端来了一碗核桃露:“主母,您着急也没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这是溶溶昨儿刚磨的核桃,还新鲜着呢。”
刘氏便坐了下来,目光略带赞扬:“你是个懂事的。”便拿起汤匙舀了一勺。
还没吃两口,里头的婆子便出来了,道:“恭贺夫人,是个千金。”
刘氏虽高兴,却也没那么高兴,怎地宋氏这代的长子,竟是个女孩?却也是个心疼孩子的,便道:“都辛苦了,去拿赏钱吧,可得把小小姐照顾好了,否则饶不了你们!”
那些婆子赶紧应下了,刘氏脸色缓和了几分,只是先前那些隐隐的期待与盼望现在已成了灰烬,强撑着的精神现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阵疲惫袭来,她便觉得有些无力。
她现在对卫莹是愈发不满意了,为人愚钝便罢了,竟连那肚皮也不争。瞧着方溶溶懂事,她站起身来,便放缓了声音道:“你也劳累了一天,早些去休息吧。”
“是,主母慢走。”方溶溶低眉顺眼的,目光则是瞟向了产房,心中不禁冷哼,那卫莹的肚子之前还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如今竟爬出来个女娃娃,虽是长子,但不是个男孩,这地位可就差了远去了!
宋璋的书房仍旧灯火通明,宋连筠在纸上盘算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孩儿无能,实在算不出来。”
宋璋也叹息一声,安慰道:“无妨,现在就去预测四五个月之后的天象,确实很难,若非孔明在世,旁人委实难算。”
宋连筠抬头,放下手中的笔:“父亲当真不去瞧瞧莹公主吗?”
“夫人在哪儿守着,为父便是去了也没用,一介妇人产子罢了,何须那么兴师动众。”宋璋脸上略显疲乏,兀自捏了捏眉心。
“父亲且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孩儿。”宋连筠道,“明日还要早朝,父亲可不能再在陛下面前出什么错儿。”
宋璋点点头,刚要说话,便听见有人敲门,便改口道:“进。”
来者是个丫鬟,她行了礼:“公爷、大公子。夫人差奴婢来告知您一声,莹公主诞下了一名女婴。”
“知道了,出去吧。”宋璋的眉头又皱紧了,那小丫鬟赶紧出去带上了门,宋璋便叹息了一声:“罢了,天意如此。”
他原先是盼着卫莹肚子里是个男孩的。
“父亲无需忧心,笙弟以后还会有许多孩子,其他弟弟也会为宋氏添丁,只是还未到时候。”
宋璋看着自己的长子,道:“那筠儿呢?你的弟弟们好几个都已经娶妻,还有了妾侍,为父不想你总是孤身一人,倒是看着侍中江大人家的闺女……”
“父亲。”宋连筠平静地打断宋璋的话,“孩儿时无多日,不好再拖累那些好姑娘。孩儿只求在咽气之前,能看到定国公府再度崛起,此生便无憾了。”
“筠儿……”他越是这般说,宋璋便越心疼,却再也说不出旁的话,只道:“那为父先去休息,你也早些回吧,莫要熬坏了身子。”
“是。”宋连筠低下头,眸子里的光悉数掩在了垂下的眼眸中。
次日傍晚,宋连筠出来散步,故意朝着方溶溶的院子走,路上湿滑,他便走得小心翼翼了些,可是有人偏不小心,差点就摔了,宋连筠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多谢大公子。”方溶溶柔声道。
“这段路经人较少,疏于打理,路上镶嵌的石头上长了许多青苔,以后千万小心。”宋连筠保持着距离,“其实在下是特意来等弟妹的,想来莹公主快要醒了,长龄久病成医,料想她此时极易动怒,情绪不稳容易偏激。但碍着身份不便去探望,想委托弟妹送去这安神香,毕竟为宋氏添了一女,也算有功之臣,早些养好身子才好。”
方溶溶眸光闪了闪,接过那安神香:“大公子请放心,溶溶一定带到。”
卫莹幽幽醒来的时候,身旁只有婢女思华在,瞧见自家公主醒了,便赶紧上前道:“公主,您终于醒了!”
卫莹看见燃烧着的烛火,便道:“几时了?”
“已经酉时了,”思华道,“自从昨晚亥时您生产完,就一直睡到了现在,奴婢担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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