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静宸闻言一愣,她的眼里含了一丝复杂的动容,然而,那丝动容很快转化为一片冷漠,眼底深处那抹讳莫如深的意味更是让人无法察觉,她语意淡薄道:“母后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你无需担忧,你赶紧回府里去吧,母后会寻机劝谏你皇兄放你出府!”
皇甫祈睿一愣,二十多年来,宫静宸总是这般对他不温不火,甚是冷淡,直到甄珞入宫之后,她一时却变得循循善诱,亲切温和起来,他一直以为,眼前这个母亲或许是终于开始意识到她这个被忽视的皇儿的存在,但每次看到她凝着皇甫祈靖时那满眼的温柔慈爱,他还是忍不住的心冷。
他刚想开口还些什么,紧闭的太和殿大门,此时却突然被人推开。
寝殿中满是熏香的烟雾,在迷离氤氲中,渐渐显现出伫立在殿门前的那道身影。
宫静宸凝着那道身影,她忽而从床榻边站起身来,她努力压抑着身子的孱弱和胸口处的绞痛,她以咬牙的恨意盯着殿门口那张绝色倾城的面容。
那道素白的身影,多么像二十多年前那个被自己恨之入骨的身影,只是,这道白影,她却不似那个女子柔弱温柔,她的全身,此刻正散发着冷冽和坚毅的气息,当然,还有那毫不隐藏的肃杀之气。
“宫静宸,你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吧?”
缥缈的话语伴随着熏香的消散在宫静宸耳旁响起,不再是恭敬谦卑的声音,也不再是谦卑有礼的太后娘娘,而是直截了当的名讳。
宫静宸费力地瞪视着眼前那抹清雅的身影,却只见甄珞如雪一般的面容融入在一灯如豆的莹莹烛光之中,然而她的双眸此刻却是幽黑空寂,如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般,竟教她全身生出无边的凉意。
“莲贵妃,你深夜来此做什么……?”
宫静宸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慌和满腔的怒意沉声喝道。
“我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白衣纷飞间,甄珞已经来到了宫静宸几米距离前,她抽出短袖中的一把短匕凝着它缓缓朝宫静宸道,“这把短匕是我父皇留下来的,父皇临终之时曾嘱咐我,一定要用这把短匕将杀害我母后的凶手亲手除掉,我这样,你明白了么?”
“哈哈哈……”宫静宸闻言忽而放声大笑起来,她狠狠地盯着甄珞,“你,终于还是知道了一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甄珞缓缓地将刀柄上的视线移到宫静宸的脸上,她一字一句地咬牙道。
“放肆!”一直沉默不语的皇甫祈睿此时早已怒极,他沉着一张脸,不待宫静宸开口话便跨步冲到甄珞眼前。
“怎么?你是想先一步在你这位蛇蝎心肠的母后之前死去么?”甄珞转眸盯着此时站在自己跟前的皇甫祈睿冷哼,“别急,少不了你的!”
甄珞口中着狠话,心里却想起予灵罗临终前那句放过皇甫祈睿的话,可是事到如今,她又怎么可能放任这个恶贯满盈的男子横行于世,不管是他对予灵罗的虚情假意,还是他杀了自己腹中之子,这一切,即便是皇甫祈睿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以抵偿。
“你这个妖妇好大的口气!”皇甫祈睿一副傲慢的神色,一声断喝,他便毫不犹豫地拔出身上的长剑朝甄珞刺去。
“甄珞袖手一挥,她迎步上前,随着心中瞬间爆发的恨意,只不过片刻功夫,她便将皇甫祈睿甩倒在地不得动弹。
然而,随着皇甫祈睿倒地,一股噬心之痛顿时席卷而来。
甄珞一惊,她强压下那股痛意,一时间也并不打算就此结果了皇甫祈睿,她怒目瞪向此时看着这番打斗场面的宫静宸,缓步走去,她冷然:“宫静宸,你造了这么多冤孽,每晚午夜梦回,你难道不会感到害怕吗?”
宫静宸闻言,她忽而笑得温柔凄楚,“哀家自十八岁入宫侍奉先帝,到如今已是二十二年了……你以为,这后宫之中的女人,若想存活至今,没有一些手段能做到吗?”
甄珞听着宫静宸此时一番仍不知悔改的言语,她怒意更深,她一步一步逼近宫静宸:“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杀害那些无辜的人!”
宫静宸此时颓然匍匐在榻边,她凝眸扫视着自己正身处的这座华丽殿穹亦一字一句回到:“这帝阙深宫,玉座珠帘,一旦拥有,便不能再失去,只有死,才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要怪,就怪那些贪心的女人除了想占有帝王之爱的同时,还觊觎那金座高位!”
甄珞凝着宫静宸,“无论你如何诡辩,现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你应该明白,既然你当初选择了杀人,就应该懂得,终有一天会被人杀!”
话毕,甄珞不再多言,她手中的短匕寒光一闪,只消片刻,这把短匕便可结束这个蛇蝎妇人的生命。
此时,一道身影却忽而呼啸而过,明黄的身影生生挡在自己跟前。
“皇甫祈靖?”甄珞凝眸看向此时带着一脸哀痛神色挡在自己跟前的帝王,“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我,今夜不会踏出章合殿一步吗?”
皇甫祈靖瞧着满殿凄凉的景象,他语意悲凉,“这一切,究竟是为何,珞儿,你可以告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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