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珞见宁芓依在此处顿住,她也从席间起身接言道:“因此你顺水推舟,将毒药给了曲妃卿,借刀杀人毒害了我的母后?”
“是。”宁芓依毫不推脱,她凝着甄珞,毫不否认地回道。
甄珞眸内立时积蓄了汹涌澎湃的恨意,然而她只是紧了紧手,从案桌旁站起,“即便你受了极大的委屈,你也不该狠心杀了跟你无怨无仇的母后,她虽给你们带来伤害,但我相信,她内心也是不情愿这样的,她内心深处,也是备受煎熬的,不然,她为何会如此轻易地被你们骗过,服下了那盏蚀花散?”
甄珞完,凝了此刻亦是一脸痛苦之色的宁芓依半晌,终究是不再多言转身,她如今已经弄清了她想知的真相,她急欲走出这道朱门,正如走出自己挣扎着充满杀意的内心。
宁芓依脸上此时也带了丝悔意,她细不可闻的声音传来,“你不杀了我替你母后报仇吗?我以为,当你听完事情的经过后会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甄珞止住脚步,她半晌才启唇,“因为,还有一个更应该死的人等着我去了结她!”
“我想,也许不用你动手了。”宁芓依这时却语出惊人,甄珞闻言,回首看向宁芓依,然而宁芓依嘴角却噙了丝笑,“我早已潜伏在她身边,给她治疗失眠的药方里下了当年她命我下的药。”
“你……她难道没有察觉?”甄珞不敢相信地问道,她虽知宁芓依是怀了杀意接近宫静宸,却不知她采用的仍是这种常见又危险的方式。
宁芓依缓缓地走近甄珞,她嘴角弯起一丝安然的笑意:“我在之前煎的两副药中并未掺药,我不过是在赢得她的信任之后,在之前的药方中加了一味蚀花,等到她身体内的蚀花剂量足够了,然后在她后开的方子里加了连翘花沫,这两种花加在一起,不用我你也明白会是怎样的后果。”
果然是深处在禁宫之中久经争斗战场的狠角,甄珞心下一声惊叹,她凝向宁芓依,“宫静宸一死,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便会是你,你难道不怕吗?”
“我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宁芓依却无所谓地道:“我本该是早死一千次一万次的人了,老天让我在那场灭国之难中存活,不过就是让我来亲手除了宫静宸这个毒妇而已!”
甄珞闻言,她看向宁芓依的眸子渐渐变得温和,轻抬步子步出屋内,她缓缓开口:“我倒希望看到一个圆满结局。”完,思及自己已出了漪澜殿良久,她终究是踏门而去。
宁芓依凝视着甄珞的背影,嘴唇翕动,她终是摇了摇头咽下想的话,默了良久,她方启唇喃喃:“或许,那件事不让你知道更好……”
得知当年真相,甄珞终于豁然开朗,如今,她已证实,一切矛头皆指向太和殿,想来自己的猜测并无半点偏移,那个看似吃斋念佛的毒妇果然是谋害自己母后的始作俑者,她不仅害了自己的母后,更是一连害了如许无辜的人。
想到宁芓依那席话,她只觉便宜了宫静宸这样安然死去,甄珞轻轻抚摸着腹中的孩子,她本来想等到孩子出世之后自己才开始动手,却不料,宁芓依竟抢了先。
宫静宸,这样死当真是便宜了你!
甄珞一路神思回到漪澜殿时,漪澜殿内的宫女内侍们早已在桌前摆好了早膳等着自己,逡巡了良久,甄珞始终不见彤儿的身影,她遂好奇地问向一旁伺候自己用膳的侍女:“尚宫大人去哪里了?”
因为彤儿是一直服侍自己的贴身侍婢,身份自是比其他宫女内侍的身份高出许多,因此彤儿便被皇甫祈靖提升为打理漪澜殿事务的尚宫。
“回娘娘,今早太后娘娘宫中的耿公公前来传话是太后娘娘赐了许多养胎的补品给娘娘,尚宫大人一早便被耿公公引着前往太和殿拿补品去了。”
“嗯。”甄珞闻言,却不知宫静宸何时如此看重自己腹中的胎儿,她想着若是宫静宸知晓自己腹中的孩子并非皇嗣,只怕是气得背过气才是,想着宫静宸不久便会一命呜呼,甄珞只是隐隐觉得有那么一丝不真实,她总觉得宫静宸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用过早膳,甄珞便拿了浇花用的水漏给自己宫内那几株皇甫祈靖送到漪澜殿的稀有菊品施水,此时这几株菊花早已长出了花苞,甄珞细心地将水自花苞处淋下,那被宫中务花局送来的调了养料的水顺着花骨朵儿往下流淌,直渗进盆中土壤深处。
浇了花后,甄珞仍不见彤儿回来,她心里因而有些担心出了什么事,遂招了招手对一旁的宫女道,“你且派人去太和殿打听一番,为何尚宫大人如今还未回漪澜殿。”
“诺!”那侍女答应着便欲迈出正厅,却不料一直迟迟不归的彤儿此时忽地迈进殿来。
“主子,太后娘娘可是十分关心主子腹中的皇嗣,赐了好些补品给主子养胎呢。”彤儿满脸堆了笑意,她一声令下,便有数名婢女内侍搬了各种包装精致的木匣子走入殿内。
甄珞却是看都不看,她随意摆了摆手,“让他们都搬去库房吧,你怎地去了这么久?”
彤儿遂示意他们退下,她方禀道:“奴婢去时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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