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灵罗的目光,顺着那道月光下素白的身影,变得缥缈而神伤。
从长于深宫的她,见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有谁可以相信,又有谁能够相信呢?
就连自己的父皇,如今也是毫不留情地抛弃了自己。
曾经,她便如仰望天神般仰望着甄珞,可如今,看着她在这深宫里步步为营,看着她成功地牢牢抓获了皇甫祈靖的心。
她,还可以相信这个从就十分崇拜的表姐吗?
“怎么,你心软了?”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陷入沉思当中的予灵罗身后。
予灵罗回首,便看到今晚自己准备前去赴约的那道身影。
“王爷……”予灵罗轻声呢喃,“或许……表姐真的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妇人之见!”皇甫祈睿踱步到予灵罗跟前,“难怪她如今可以如此毫无顾忌地纵横于南晟国后宫,你们与她相较起来,当真是差之甚远。”
“王爷何出此言?”予灵罗疾走一步,看着眼前如斯伟岸的男子,她只觉一丝温暖亲切萦绕在心头。
“因为她会用攻心之术,而灵儿你太过天真,必定会被她蒙蔽!”皇甫祈睿意味深长地轻启唇,他看着此时受他蛊惑而陷入沉思的予灵罗,一丝狡黠划过眼底,没入眉梢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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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晚凉,送来和风碎月,
偌大而华丽的漪澜殿,甄珞却只觉空旷寒冷,这种冷,就像千年不化的寒冰,笼罩在自己身边久久不曾消融。
时光随着历史的巨轮缓慢前行着,早已入了秋的夜里,此时风声萧然。
甄珞有时痛恨自己敏锐的听觉,听着殿外的风声,她只觉更加萧索冷然,皇甫祈靖为了让她静心养胎,这几日也只是时常过来坐坐,甄珞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客套疏离。
随着腹中孩子慢慢长大,甄珞连着几夜都做着同一个梦,她梦到床边有一个她思念了无数次却不得见的身影,他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凝望着她。
有时他会在耳边轻轻呓语:“甄珞,我该拿你怎么办?”
有时,他会伸出一双强有力的手在自己做噩梦时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让她奇怪的是,为什么每一次,那轻轻的呓语和紧握的双手是那么真切,仿佛就是真实的一般。
可是一等她睁开双眼,她便发现自己床前是一片空空荡荡。
“别傻了!”甄珞叹了口气,她拿起金丝缎枕下那块玉符,心中却嘲笑自己,“这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
天蒙蒙亮,甄珞独身起床,床榻前值班的宫女蜷缩在床脚,此时正旁若无人地酣睡着,甄珞看着此时蜷缩一团的宫婢,她取了一床毛毯覆在她的身上,便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初秋的天气,清朗而舒适,特别是临近晨时,空气中漂浮着让人虽冷犹清的清冽气息,微微抬首,广寂的天空一如放肆奔跑的草原,辽阔而让人神往。
漫步于御花园内姹紫嫣红的花丛中,甄珞享受着这份自己偷得浮生半日的闲适,依着花丛走去,甄珞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一处假山处,却忽而被一道熟悉的声音诱使着停了脚步。
甄珞抬首朝假山的缝隙处瞧去,只见背对自己的是一个宫装的嬷嬷,而那嬷嬷对面,赫然是伺候宫静宸的耿余弗。
甄珞细细听那嬷嬷言语,她立刻意识到,那嬷嬷,便是自己不久前已经识破的宁芓依。
只听她此刻轻声对耿余弗嘱咐:“前些时日的药方子不大见效,御医院给太后娘娘换了副新方子,太后娘娘起身后,你便命御膳房按这副药方子给太后娘娘煎服。”
而那耿余弗此刻不再似从前那般拿腔拿调,他一边听着眼前嬷嬷的吩咐一般糯糯地答允着。
交代妥当后,两人终于分道扬镳,甄珞跟着那嬷嬷徐徐前进,她今日本就打算去那座宫殿与宁芓依相见,却不想再次遇见,于是便趁势跟了过去。
不多时,甄珞已然跟随那嬷嬷走到那处曾经经过的宫殿处,那嬷嬷似乎毫无察觉,甄珞一路跟随着她步入殿内。
那嬷嬷已然走入内堂,甄珞却在门前踟蹰,如今这么长时间未见,她倒不知怎样去面对她曾经这位在名义上算得上是她庶母的女子。
“既然来了,便进来吧!”然而,殿内此时却传来那熟悉至极的声音。
甄珞闻言,心知宁芓依已然有所察觉,她不再犹豫,终究是迈了步子跨入屋内。
屋内正厅上端坐着的,赫然是自己两年未见的宁芓依,此时她已然撕下那张易容面皮,她端坐在上首斟着手中的茶壶看向甄珞,微微抬臂示意甄珞在自己面前的案桌前落座。
甄珞步入殿内,她缓步走到宁芓依案桌前颇为自然地与之相对落席,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庞,甄珞终于开口,“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参与谋害我母后一事?”
彼时同生活在北钰国皇宫内无比尊贵的两人,却像初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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