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璋的书房很大,楼上是藏书阁,百万藏卷、名作孤本应有尽有,也不知宋璋究竟多宠爱他这个庶长子,竟在自己的书房里给他开辟了一席之地,摆上书案书籍,寻了文房四宝,两个人共用一间。
书房这种地方及其隐晦,顾惟白眸中闪过一丝暗色,就见宋连笙起身道:“父亲,顾大人。”
“啊,老夫岁数大了,容易忘事,竟忘了犬子还在此,顾大人,还请您移步?”宋璋道。
“不是要鉴别前朝大师的墨宝吗,如此重要的东西,拿到外头怕是不方便。不是晚辈信不过贵府的下人们,但谨慎些总是好的。”
这便是不会挪地方了,宋璋静心一思量,明显听出了顾惟白故意加重的“重要”二字,他悄然握紧了手,这个年轻人怕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目的了,不过很好,他既然会答应自己来这一趟,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宋璋转身:“筠儿,你先出去。”
宋连筠点头,却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去自己的案上拿了几张纸递给顾惟白:“素闻太傅顾大人学问最好,在下偶得灵感写下拙作,不知大人能否指点一二?”
顾惟白挑了挑眉,就是面前的这个人,险些娶了他心尖上的女子,若是交集,他是半分都不想和他有的,但顾惟白此时此刻却也还存着理智,接过来那几张纸,道:“学问之事不可着急,待本官回去细细品读了,再给你建议。”
“多谢大人,”宋连筠恭敬地行了礼,“孩儿告退。”
“去吧,”宋璋点头,待宋连筠出了书房,宋璋才道:“顾大人请坐。”
顾惟白将手中的纸张叠起来,放入怀中,坐了下来。
“公爷想问什么,晚辈已经知晓一二,还请公爷放心,陛下手里的东西威胁不到定国公府,也威胁不到公爷您。”顾惟白淡淡道,好像不是在谈论一个家族的兴衰,而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宋璋没想到他如此直白,心中更是不敢轻敌,道:“既然顾大人打开了天窗,那本官也就有话直说了,顾大人只需告诉本官你究竟想要什么,本官定会办到。”
办完事儿的报酬,自然便是那些贪污受贿的证据了。
“本官就喜欢和您这样的聪明人说话,一语中的,只说要点,也好节约你我的时间。”顾惟白淡淡道,“本官想要的不多,正好您有,您可真该庆幸。”
“顾大人但说无妨。”宋璋面上镇定,心里却不由得忐忑起来,他不知道顾惟白究竟想要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得起,怕就怕这是个连环计,引得自己上了套,反而落了更多把柄在人手里。
顾惟白淡淡看了他一眼,眼里并没有波澜,显然这件事他并不甚是看重,语气平平:“您那嫡出儿子的夫人,本官瞧着倒是个不中用的。”
宋璋一愣,怎地他竟要对付一个妇人?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卫莹和自己的性命,他自然选择后者。当初同意让她嫁入定国公府,也是为了当时的筹谋,哪知道长公主力挽狂澜,竟生生将在死局里的陛下给救了出来,他原本的计划自然是落了空,卫莹也便成了一步废棋。
宋璋捋了捋胡子,思索片刻,便道:“顾大人也知道,她肚子里怀着的,乃是我宋氏一族的嫡长子,子嗣对于一个家族而言何其重要,不需老夫说明,现在怕是暂时还不能动她。”
“本官没有说要您现在动手,”顾惟白淡淡道,“她向来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公爷想必心知肚明。五年前她既能趁火打劫,五年后她也能因为狼子野心而失了理智,到时候,公爷只需要别心慈手软即可。”
宋璋暗自思忖,不太相信顾惟白的要求竟是如此简单,他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只是为了帮长公主讨回一个公道?出了一口恶气?宋璋点了点头:“老夫相信顾大人是个守信之人,还望顾大人能履行你我的约定。”
“这是自然,”顾惟白站起身来,“晚辈先行告退。”
晨华宫。
我坐在上首,屋子里头燃着好闻的梨花香,可是这屋子里头的人,我倒是看不明白了。
“本宫这刚出嫁还没一个月,总往宫里头跑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但是前些日子新得了些蜀锦料子,想着给你做几件新衣裳,便还是决定过来了。”我面上含着笑,道。
“这料子可稀奇着呢,”兰月语气酸酸的,像早起吃了许多醋,“虽是价钱不昂贵,但那上头的纹样,帝都可没有,公主偏就想着你这个小妮子,说我老跟在身边不需要穿这么好看。”
桂月俏脸一红,却是没有拒绝:“怎地,穿上了会显着好看吗?”
“自然了,那可连陛下都没见过的纹饰,任谁看了不得多瞧几眼?”
桂月终是笑了,跪了下来:“奴婢多谢公主。”她抬起头来,仍是笑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的匣子里拿出了一封信,道:“公主,这是前些日子厉大人寄给您的书信,因着您说要奴婢守好晨华宫,让旁人去送奴婢也不放心,故而就耽搁了。”
我接过那封书信,细细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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