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红纹镜说的,都是真的。”余清鸢站直了身体,继续说。
脑中的那道声音像是已经失去了力气,躲在角落最深处瑟瑟发抖,不敢露面。
“皇帝真的下了圣旨,要诛杀我。”
“我老师玉西湖,听了你的建议,调换圣旨。”
“你为了瞒过我,特意选了没有后遗伤害的灰粉。”
余清鸢惨然一笑:“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
温从秀微微低头,睫毛盖住眼帘,让人看不清眼神深处。
“原来,你都知道了,那天你去东街药方,其实并没有生病,而是去查找灰粉了吧?”
余清鸢轻轻点头:“我并不知道灰粉的事情,只是本能的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这才去找了大夫,知道了灰粉这种东西,也知道了是你在我的水里动了手。”
“我全都知道了。”
温从秀一双手紧紧握着,他一直努力想要做到的事情,不就是阻止余清鸢知道这些事吗……
他突然感到有些冷,像是宿命因果一般,不论他如何努力,总是逃不开,躲不掉。
“从秀,我和你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多的神通。”余清鸢有些欣然,温从秀如果这个时候还瞒着她,那才真的心凉。
她相信温从秀是为了她,所以才在最后的时刻,拿出自己的所有诚心,愿意和温从秀坦然相待。
这是最后的时间,也是最后的机会。
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温从秀。
“你愿意告诉我,我真的很高兴。”
“我想放弃了。”
“我宁愿承认自己确实不如红纹镜,放弃这场博弈。”
“红纹镜,他赢了。”
余清鸢轻轻笑着,眼眸深处也渐渐浮现笑意。
温从秀望着她,片刻,叹息一声。
“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不需要再继续了。”
余清鸢点点头,她确实不想做什么了。
“等我解决掉皇宫的烜贤妃,咱们就立刻启程回江都,以后……都不管了。”温从秀看这她的眼睛说道。
“我和红纹镜之间的所有恩怨,从此刻开始,再也不涉及周南与草原,以后无论是战火燃起,亦或和平安度,都与我无关。”余清鸢直了直腰板,伸手摸了摸那一朵鲜艳的花,沉声说。
“红纹镜的所有所作所为,只要不涉及到明月阁和江都王府,我都不会插手阻拦。”
“最后……”
她手上用力,折断花枝,拿在手中。
“从秀,烜贤妃的事情,你独自解决就好,我不会过问也不会插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要做什么?”温从秀凝声问。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余清鸢只是笑笑,温从秀心中有些不安,但余清鸢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能强迫她说。
已经落得这样的结果,他实在不忍心再难为她,勉强她。
只是看着她勉强扯出来的笑容,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凭什么他们在前方为了国家吃苦受累,和红纹镜彼此算计,荣兰被杀,余清鸢重伤。
江都王府更是投入那么多的人和钱,加固城墙,养精蓄锐,时时刻刻绷着一根弦,生怕战火燃起的时候,江都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们所有的付出,所有的鲜血,竟然还不如一句枕边语,一点挑拨怀疑?
如果荣兰知道这些事情,就算是个孩子,恐怕也会为自己感到不值吧……
余清鸢更是如此,如果她真的不愿意踏入这个泥潭,谁能强迫她?
只可惜,这份热忱这份忠诚,怕是落入尘埃,不值一提了。
温从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似乎不管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这是背叛,这是整个国家的背叛。
管不得就连红纹镜这个站在他们对立面的仇人,也会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余清鸢,告诉她这一切都不值得,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价值。
“你要去哪里?”
余清鸢歪着头,认真想了想,最后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随便走走吧。”
她将手中的花枝递给温从秀,温从秀接过来,目光却是一动未动。
“天下之大,自有容身之地,我自可任意逍遥,时间不多,我只想四处走走看看,等累了,我自然会回江都。”
“我陪你。”温从秀毫不犹豫。
余清鸢摇头:“你要留在京城,解决掉宫内的麻烦,这一次既然是烜贤妃和红纹镜勾结,那以后定然还会有其他祸端,早日解决吧。”
“给我三天时间,我陪你走!”温从秀有些着急,就算这种时候,还想着国家安定?如果真的让余清鸢自己离开,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余清鸢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他。
余清鸢凝视着他的眼睛,最后忍不住笑了笑:“就知道骗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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