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气了是真的,但也不能轻易跟他服软了,否则以后可如何是好?
我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想必是他脱下了大氅搭在了椅子上,却迟迟不见他上榻,我假装翻了个身,倒是给他吓了一跳,愣在那里不敢动弹了。
见我气息均匀,他似是松了口气,才继续双手相互磋磨起来,我悄悄把眼睛睁开条缝儿,房间昏暗,就着不甚明亮的月光我堪堪能看清他在作甚,待我看清楚了却不由得心底偷笑,他这是怕自己身上太凉过了冷气给我才如此的吧?搓热自己,也亏得他想得出来!
过了片刻,我感觉到床榻边缘陷了下去一些,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温热的身躯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躺好,连气儿都硬憋着不敢肆意地出。我心里笑惨了,这么半天他想必还是很冷吧?总得有人去温暖不是?
怎么想我便怎么做,我惯是如此。假意翻了一个身,我的手臂环过他的腰腹,脸则贴近他的臂弯,寻了个舒坦的姿势躺好了。果然他的身上不如我的暖和,不过无妨,马上他就会暖和起来了。
这么想着,一股子倦意翻山倒海般袭来,我眼皮子一沉,渐渐睡熟了。白日里太过困乏,故而晚上睡得便沉了些,以至于我竟没有注意到浑身僵硬的顾惟白。尤其是在我环住他的腰的时候,几乎有什么要破笼而出。
次日清晨,我朦朦胧胧间清醒起来,骤然想起昨夜顾惟白好像就睡在我身边,但是现在我身边却空无一人,我脑子有些混沌,叫了兰月过来:“兰月,进来。”
哪知兰月竟一反常态没有及时出现,我便趿拉上鞋子随便拿了件衣裳披上了,打开房门,外头的丫鬟小厮们都在安安分分地做着自己手里的事儿,兰月则匆匆从走廊那头过来,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到过的。
还未等我说话,兰月便道:“夫人怎地就这么出来了,仔细受了凉。”
“嗯,洗漱吧。”我说着,转过身子进了屋里,让兰月给我梳头,脑子里却在使劲儿回想兰月刚刚的神情,那表情似怒非怒,反而有些羞怯,但兰月没有心上人,这个我素来知道……难不成,是被哪个登徒子轻薄了不成?思及于此,我脑子一下子清明了起来,也顾不得刚刚梳到一半的头发,赶紧抓住了兰月拿着梳子的手站了起来,见她一脸诧异,我却放松不下来,道:“兰月,昨夜你去哪儿了?”
闻言,她垂下了眸子,眼神飘忽不定,我心里愈发急了,赶紧追着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登徒子?别怕,告诉本宫,本宫给你做主!”
兰月还是低着头,却不知道想起什么耳尖几乎红要得滴出血了,旁的她也不说,只是道:“夫人莫要忧心奴婢,奴婢没事儿,昨晚不过是大人身边的松风将奴婢支走了……”说到这儿,她赶紧跪下:“夫人恕罪,奴婢没有替您守好房门。”
我见她好像真的没有旁的事儿,也微微放下了心,道:“无妨,快起吧。他是本宫名正言顺的夫君,你拦他作甚?”
兰月讪讪笑了笑,只道:“奴婢知道了。”
我弯起了眉眼,又坐回了梳妆台前,眉眼里的笑意淡了几分:“来,替本宫梳妆,一会儿可还得去清理门户呢。”
刚过完年,早朝上并无他事,阿昭体恤臣子,无事便早早退了朝。不过今儿早晨倒是宣布一件大事儿,那就是许多人心心念念的皇侍卫为统领一职,今儿终于有了定论,宋璋闻言耳朵都要竖起来了,可惜却没有听到他想要听的话。
阿昭按照顾惟白的建议将皇宫侍卫分成两个势力,将军段邺和校尉赵折文各统领一半,交班轮替,共同守卫皇城。段邺还好,年长稳重,赵折文则是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赶紧谢恩便准备上任了。
下了早朝,大臣们三三两两地走着,讨论的事儿从新年趣闻到今日早朝陛下宣布的旨意,赵折文旁边也多了几个寒暄的大臣,都说着祝贺地话。高兴之余,他还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提拔了他,否则他一个无名小卒怎么会突然受到陛下的赏识,若真是如此,这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正边走着,边与那些大臣客套寒暄,他是武将不善言辞,觉得这事儿他不大能做得来,不免有些局促羞涩,却不经意间一眼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顾不得身边一群同僚围绕,赵折文只推脱道:“下官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便匆匆离开了这人堆。
顾惟白穿着朝服不紧不慢地走着,今儿早晨松风有些不在状态——其实他们主仆两个都不在状态。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天不亮就起床,看着身边的人娇憨的睡颜,一颗被坚冰包裹的心顿时化作了一汪春水,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没,只想日日停留在这温柔当中自甘堕落;松风更是奇怪,在房门外头守着好像一副雕像,眼神空洞宛若灵魂出窍,他叫了好几声那家伙都没反应过来。顾惟白自然察觉到了有事,问了松风几句,那厮竟然脖子通红,好像热得不行,却是一字儿都不透露,只道了几句“公子起得好早,”或者“该去上朝了吧?”胡乱搪塞他。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吆喝,没错就是吆喝,嗓门大得好像集市上卖肉的屠户,那人喊得倒是颇有意思,叫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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