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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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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到了六月份,天气早就热了起来,却还没有到三伏天,早晚还是微凉的。府里早就绿树成荫,因为我的缘故,太傅府也开始打理了起来,廊下挂了秋千,池塘里头撒上了鱼苗,现下那些小鱼崽已经长大了,在绿荷新抽的芽之间来回游摆。几只蜻蜓在池塘上头盘旋飞舞着,时不时地便点一点水面,激起一小圈涟漪。

迎梅院的后头开辟了一个大园子,顾惟白差人在里头栽种了大片的梅花,都是绿萼梅,只说等今年冬天,我便能在自家院子里看梅花了。

几个月前,科举考试圆满落下了帷幕,顾惟白也得以轻松了一阵子,几乎日日都要在家里陪着我。那中榜的人我也听兰月念叨了一二,旁的便罢了,那宋氏一族竟出了两个,宋连筠在我的意料之中,偏还出了个什么叫做宋连?的,为此我还特意派人去查了,原来这个人是宋璋这一嫡脉早就出了五服的亲戚,我便也不再多问,左右不能叫定国公府太过势力庞大便好。

老太太也消停地很,自从眼睛好了之后,便也开始游山玩水,赏花看草起来,仗着自己身子还算健朗,竟也不闲着,前些日子还亲自去了福源寺给我肚子里的孩子求了一个上上签。

三月刚打春的时候,杜文嫣出嫁了,嫁的是那中书令的庶子杜升,据说这次科举也算是榜上有名,我作为表嫂嫂,备了一份嫁妆,也算是面上还过得去。

还有一件事,那便是前些日子阿昭选秀了,进宫参选的秀女并不多,我竟不知道桂月也能入了宫,她本是宫女,哪里有资格选秀?可偏偏阿昭对此事并不上心,左右不过是为了堵住那些言官的嘴巴罢了,主持选秀的是宋婉清,偏桂月竟入了选。

若这样我还不明白其中的猫腻,那我大约真的是白在宫里长这么大了。厉长靖给我的信件,大约就是宋婉清差人提前看了,而她能看到这封信的代价,就是帮桂月参加选秀,然后顺理成章地成为阿昭的女人,不过,她应该是看不明白,便誊抄了一份,而原件则是到了我的手中,为了便是不引起我的怀疑。

枉我如此信任桂月,就算怀疑过她,也还是下意识地叫自己朝着相信她的那条路上走,结果反倒是我自己误入了歧途。

不过无妨,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算宋婉清拿到了那封信又如何?左右她也看不明白。

天气热,我穿着薄衫,头上不点珠翠,只叫兰月帮我把三千青丝束起来盘成髻,簪了我那只绿梅簪子罢了。我的肚子早就显怀了,如今已经五个月,孕吐倒是少了些,偏就变了口味,不爱吃甜的,就喜欢那清清凉凉的梅子汤。

这几天顾惟白不知怎地了,又突然忙活了起来,我便闲来无趣,进了宫找云绣说话。我们现在可是有共同话题了,第一次做母亲的两个女子为了自己的孩子,总能聊到一处去。

凉亭里头摆着一盘子蜜饯,说是蜜饯,却酸味居多,都是刚出的梅子做的,我吃着甚是合口味。云绣就在我对面坐着,她面前是一盘甜口的玫瑰酥。

兰月在一旁拿着扇子轻轻替我扇着风,我瞧了一眼云绣的肚子,道:“是不是快要临盆了,太医怎地说?”

“嗯,就在这几日呢。”云绣笑了笑,全然没有对将要降临的痛苦的畏惧,反而是初为人母的那种喜悦占了上乘。我有些羡慕起她这样的心境来,捏起一块蜜饯又放入了口中,酸甜的味道顿时弥漫口腔,我一边嚼着一边道:“那你不在宫里好好养着,还整日出来闲逛!”

她却笑了:“无妨,可不能胡乱紧张,”她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孩子是会感知道母亲的心情的,所以臣妾每日都得保持愉悦才行。”

正说着,远远便见了两个人走过来,我起先没看见,见兰月脸色微变我才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竟是桂月。

“臣妾参见长公主,参见云淑妃娘娘。”因为位分不高的缘故,她身边只跟着一个宫女。见了我,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不敢瞧我。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公主大度不去计较你的过错,你竟还敢厚着脸皮出现在公主面前?!”兰月早就气不过,今儿倒是发泄了一通。

桂月不说话,她知道是她背信弃义在先,抬起眸子,她一下子便跪了下来:“公主,是奴婢鬼迷心窍,办错了事。自打成为了陛下的才人,奴婢日日夜夜不得安生,心中愧疚难当,只愿公主安好,能原谅奴婢!”

我接过兰月手中的扇子,轻轻给自己煽起风来,漫不经心地瞧了她一眼,道:“无妨,你也无需觉得对不住本宫,谁都有自己的追求,只要你以后莫要为着自己的选择后悔就成。”

她仍跪在那里,有宫人远远瞧见了,便赶紧走远了些,我叹了一口气,怕是我这破烂名声又要加剧了,我不再瞧她,只是道:“为了那凉薄的帝王之爱,你便忘却本宫的恩情,忘记了这么多年的晨华宫的情谊……罢了罢了,情爱如泥潭,没有谁陷进去还能全身而退的,你既已经封了才人,那便不要再自称‘奴婢’了,我们的主仆情谊到此为止,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只要你日后别再出现在本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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