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还没走几步,龙椅上的声音就让她整个人都宛若被冰封住了,由里到外都一片冰凉,阿昭只说了六个字:“去端给云淑妃。”
短短六个字,却打破了一个女子心中所有的幻想,她想接近他,哪怕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哪怕只是靠近了一些,她便能高兴好几天。他为什么不能大发慈悲得让她离他近一些,只是这样她就能抱着这份喜悦继续躲在他看不见的阴暗地方开心很久很久了。
转过身子,朝着远离他的方向走到云绣面前,云绣微微一笑,摘下腕上的镯子递给桂月:“桂月姑娘辛苦了,大冷天的跑一趟。”
桂月懂得分寸,尽管她现在就想把这个镯子扔到云绣的脸上,却也只是想想罢了,还是毕恭毕敬地接过来:“谢淑妃娘娘赏赐。”
“奴婢先行告退。”再待下去,也只是更难过罢了,还不如早早离开,左右长公主不在宫中,她以后再每在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躲在御花园的凉亭后头,远远看他一眼便罢了。那个时候他身边不会有其他女人,连宫女都没有,只有刘恭跟着,在早朝前从御花园里经过。她远远看上一眼便够了——虽然她想要得更多。
她恭谨地小步往后退着,他根本没再看她一眼。宋婉清却是说道:“陛下,今年春天,您也该选秀了。”
陛下没有说话,想必是看向了谁,云绣便佯装恼怒:“陛下看臣妾作甚?”酸溜溜的语气叫桂月想起了还没熟透的杏子,只教她觉得牙齿酸涩。
陛下却笑了,语气透着欢悦:“全由皇后看着办吧,朕相信你的眼光——莫要太多,最多三人即可。”
“是,但是陛下……”桂月听见皇后应了声,自己却已经退出了大殿,宋婉清后头的话却是没法子入她的耳了。她站在瑟瑟的冷风里,身后是冬日里的一片残破冷清的景色,还有天上被云遮挡了半截得到弦月,她握紧了身侧的手:怎么办,只是远远看着好像已经不够了。
赵折文站在崇华殿门口,看着那个黯然伤神的宫女,皱了皱眉,只想这人怎地还不走,却也没做他想。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头顶是圆若尺规做出的精细的月亮,身旁两侧是万家灯火的辉煌。街道上有吆喝的小贩,趁着节日的氛围想着得大赚一笔,回家了好能安心吃上一碗热乎的香甜元宵;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无数善男信女,怀着对情/爱的憧憬,提着花灯,一个个的都未来可期。
我与顾惟白携手走在街上,只觉得无比安心。我的左手边是我藏在心底的夫君,我的右手边是大珩的一片繁荣,我和他在世界一片热闹的时候,偏安享属于我们的一隅独静。
往年的正月十五我都是留在宫中的,以前是和父皇母后一起,后来是只有阿昭,这是我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百姓们的一片和乐,还有风土人情,整个大珩,每一个角落,若都是如此便好了。
“那么好看的灯不都应该是挂起来观赏的吗,怎地都被提在手里了?”我抬头问道。
“民间习俗罢了。”顾惟白道,从袖口掏出银钱来交给旁边的一个卖花灯的小贩,示意我挑一盏灯。
我瞧了瞧,这些灯虽没有皇宫里能工巧匠做出来的盛大恢弘,但胜在小巧别致,别出心裁。我拿了一盏最为普通的,椭圆形的灯罩,上头彩绘了几片梅花,拿绳子系了绑好,温暖的橙黄/色灯光从里头露了出来,很是可爱。
“客官,找您银钱!”
“不必了。”顾惟白接过那盏花灯送到我手里,我提着它走得小心了些,唯恐里头的灯火被我走路带起的风给弄灭了。
我俩继续往前走着,虽没什么目的性,不知要去哪里,也不知要做什么,但我很喜欢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不是喜欢没有目的的感觉,也不是喜欢在这样的热闹接到里头散步,只是因为身旁是顾惟白,便觉得做什么都比往日多了几分趣味罢了。
他瞧着我,突然想起来什么,便漫不经心道:“从前可有人在这样的日子里送过茵茵花灯?”
我细细回想了一番,点了点头,诚恳道:“有的。”
他好像突然紧张了起来:“何人?”
我抬头看他:“我父皇啊!”莫说是一盏花灯,父皇还曾送给我一棵花灯树,我那个时候还找来了宋连笙给他瞧,他却摇了摇头,说我奢侈浪费,我便把上头的灯都拆了送给了宫人们,旁的倒是记不甚清了,卫莹嫉妒得发红的眼睛和兔子似的,我倒是记忆犹新。
她惯是个爱哭的。
许是和我的脑子相呼应了,前头走着的人不就是宋连笙吗!
我一愣,顾惟白当即便察觉到了,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只见宋连笙穿着一身华服,身旁跟着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子,我定睛瞧了瞧,好像不是卫莹。
不是卫莹是谁呢?好奇心驱使之下我便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心里想着:便装作没看见吧,只是走快些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趁机瞟一眼,瞧一眼是谁便罢了,以至于一时间竟忘了身边的顾惟白。他刚刚嘴角还带着的淡淡的笑意,眼下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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