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位是位年约四十的妇人,头梳流苏髻,当中插着一把绿象牙五色宝石梳篦。虽说浑身珠翠,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疲惫慌乱之色。
她一边呼唤着“叔宝,叔宝”,急匆匆的,甚至有些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她的身后,紧跟着两名大丫环,步履可以用“奔”来形容,这才勉强追得上那位妇人。
而那位妇人与那两名大丫环的背后,居然跟着婆子,仆妇,小丫环等数十名,看这架式,不像是找人,倒像是来抓人的。
这一大帮子人自回廊处转了出来,为首的妇人一抬头,就看到了姜新蕊,不由得猛地愣住了。
她似乎没有料到这内宅后院居然会有陌生人在此。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罗家后院?”妇人嘶哑着声音问道。
还未待姜新蕊回答,她的眼睛便看到了仰面躺倒在地上的方才那个“姑娘”,失声道:“叔宝,你怎么了?”
她的身子朝前倾,似乎要奔过去看她的儿子怎么了。但接下来,她便不会动了。
因为,她看到了地上还躺着其他三个人。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妇人失声道,声音都变了,身子也有些发抖。
姜新蕊明白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相信,面前这位罗夫人一定知道。
听到这边的响动声,在那一方闲话聊天扯家常的两个婆子匆匆赶了过来,看到那位妇人,叫了声:“夫人!”再看到地上躺倒的罗大公子,还有其他三个人,甚至地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她们二人也当场蒙了。
罗夫人猛然喝道:“你们两个婆子,一个不好好的值守,一个不好好的在前堂听候召唤,怠懒误工,还把外人带进内院来,你们两个,是不是不想干了,是不是想我把你们打发了出去?”
姜新蕊微眯了眼睛。在她看来,这位罗夫人叫得有些歇斯底里,而她这种先下手为强的态度,也更让人怀疑,她在掩饰什么。
她是方才事件的目击者,也就是说,罗大公子嗜血吃人的场面,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换句话说,她现在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如果主家要掩盖事实的真/相的话,会不会连她一并灭了口呢?
如果换作她,站在罗夫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话,只怕也会这般做吧?
至于罗老爷,恐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自己的夫人胡来了。暂且不说这事关罗家家丑的问题,如果此事真的传扬出去的话,他罗家二公子的前程怕是要被耽搁了。
今世的罗二公子取代了罗大公子的地位,一并连前世罗大公子的聪慧也继承了过来,听闻那位罗二公子自小就聪慧异常,三岁便能赋诗,五岁那么厚的一本论语他已经通读了……
姜新蕊觉得,今世的罗大公子与罗二公子,就像是调换了位子一般,大公子的聪明才智全被二公子占了去,自己则继承了二公子的沾花惹草,不学无术……
原来有些事情可以反着来的。
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说,前世的豫王是个坏人,而今世豫王却是个好人了呢?
姜新蕊很快就否定了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怪诞的想法,怎么可能呢?现在她一路看过去,今世的豫王与前世的豫王,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罗夫人可是一向都是慈眉善目,对下人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突然变了脸色这一声断喝,直把两个婆子的脚都吓软了,“扑通”跪在地上直磕头:“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不敢随随便便带外人进来了。”
姜新蕊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罗夫人处理家事。
罗夫人喝退两个婆子,抬头看到姜新蕊仍站在原处,不由有些恼火:“这位姑娘,这里好歹也是我们罗家的内宅,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离开吧。至于姑娘所受的惊吓,改日我会托人携礼登门道歉的。”
姜新蕊心道:“这是要撵她走,好收拾残局了?”
也对,看现在这狼狈混乱的场面,一番惊魂之后,地上躺着几个人,有一个人的手指还没有了,地上四处洒落的,都是她的血迹,而罗大公子的嘴边,还有未擦去的莲儿的血……
场面的确有些狰狞。
姜新蕊点头道:“夫人说得对,我是要离开。不过,我家丫环被罗大公子一番冲撞,撞到了头部,现在昏过去了。夫人是不是赶紧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唤醒我家丫环,我好带她回府去。”
罗夫人拧了眉头,事情发生在她家内宅,当然有义务把人家丫环救醒,没理由让人家抬个昏迷不醒的丫环回去,自请大夫医治吧?
罗夫人道:“这位姑娘请放心,你家丫环既是在我们内宅出的事,我们当然有义务医治她。”
说到这,她看看地上躺倒的几个人,盘算了一下,转过身去,对着后面两个大丫环道:“喜鹊,你叫几个仆妇抬几张榻出来,把人家府上的丫环和小姐抬上去安置好。画眉,你把张举臣张大夫请过来。”
姜新蕊则先走了过去,把周倩儿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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