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深意,太后问了陛下便知,原因在陛下,不在甄珞。”甄珞四两拨千斤的如实回答,这留不留在这南晟国皇宫,从来不是自己做得了主的,为了司马依然一族,为了彤儿的性命,更为了查出当年真相,她又怎能全凭自己意愿行事。
“莫要花言巧语!”宫静宸闻言,眼里透着一丝不悦,纵使隐藏得再好,她也难掩脸上一丝恼色,“你武功独步天下,哀家是知道的,出宫对于你来,并非难事!”
“的确并非难事!”甄珞不急不缓地接言,“但若有人以他人性命相胁,甄珞又怎能安然离去,况且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非不是真心让甄珞离开,甄珞又怎么逃得掉。”
“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宫静宸似怒似喜盯向甄珞,仿佛要将她的心思洞穿一般,“凭你这一张嘴,还有这一张脸,又有哪位男子不为你动心?”
完这句话,宫静宸忽然觉得自己这句话是如此的熟悉,从记忆中搜索,她缓缓地忆起,她曾对一个女子也这般过,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对她的女儿再次出这番话,想着,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嘲讽般的笑意。
“当然有!”甄珞心知宫静宸压抑着心内喷薄而出的怒火故作温和,而不断挑衅自己的底线,她遂也不客气道,“睿王爷就与世间男子不同,他可是对甄珞颇有偏见的。”
“那孩子自便十分聪明睿智,自然分得出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宫静宸的脸色渐渐缓和,她出言暗讽着,想到皇甫祈睿,想到他对甄珞的态度,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和欢愉。
“太后的极是,”甄珞却不焦不恼,她不动声色地反唇相讥,“也只有陛下一时眼拙,才会看得起甄珞!”
“你……”宫静宸这才知道,自己竟不知何时正入了甄珞迂回打击的圈套,怒潮汹涌,她却无法找出纰漏发作。
挥了挥袖,她状似不甚疲倦,深凝甄珞数眼,终于还是让甄珞退下,甄珞亦随意行了礼,不卑不亢地退出太和殿。
一番较量,宫静宸见甄珞这般进退有度,不卑不亢,立时深感甄珞的厉害。方才那个与安以若一模一样的女子并非像她的母亲那样软弱善良,优柔寡断。幸亏如今她不想为妃,若论她的聪明美貌,这后宫嫔妃又怎会是她的对手,即使她想一路高歌那中宫宝座,恐怕也非难事,一股莫名的威胁和一丝复杂的欣赏浮于宫静宸心头。
她深深地意识到,甄珞恐怕没有她的母亲那般好对付,这一次,她不知道甄珞的出现,会不会是自己的劫难。
她只是隐隐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子,将是她那心怀天下的皇儿一生中,最难以渡过的劫!
话甄珞自太和殿内退出,她缓缓走在那九曲回廊之间,凝神想到宫静宸抬首目及自己的容貌时那一闪而逝的惊恐和诧异,她心内怀疑更甚,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母后的的确确和这南晟国皇宫有着牵连,而且这牵连,还非常深。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间,一道人影快步朝甄珞这边走过,此刻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甄珞并没有在意,然无意间,那道人影重重地撞了甄珞一个满怀。
“你这贱婢…….”那人一身嬷嬷打扮,她极速抬头欲朝甄珞呵责,然当她抬首清楚地看到甄珞的那一刻,却将到一半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甄珞抬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然当她触到那嬷嬷的双眼时,她却觉得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妇人竟是如此的熟悉,仔细想想方才这嬷嬷的声音,她的眸中露出一丝不确定。
妇人敏锐地察觉到甄珞对她的怀疑,只见她立刻慌忙地垂首拂身,仿若从没见过甄珞般声音带了丝苍老地回到:“老奴不知是娘娘路过,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甄珞近前一步,似乎想辩一辩这嬷嬷前后的真伪,然还未待她启唇话,只见宫静宸身边的耿余弗不知从何处冒出快步朝她们走来,他老远地便喊道:“你这贱婢好大胆子,太后娘娘吩咐你办的事半天也没有见你回话,原来你竟光顾着在这偷懒懈怠。”
那妇人仿若见到了救命稻草般立时走到耿余弗身边垂首道:“公公教训得极是,奴婢这就去给太后回话。”禀完,便快步朝太和殿去了。
耿余弗也未见得是真心想要责罚那个嬷嬷,他快步迎向甄珞,赔着笑解释:“这贱婢是太后娘娘贴身服侍的嬷嬷,行事颇为冲动鲁莽,方才她没有冲撞到姑娘您吧?”
甄珞冷眼凝了凝突然出现而搅了局的耿余弗,她嘲讽般地冷冷开口:“冲撞倒是没有,只不过公公这一出现却来得正是时机。”言毕,甄珞也不待耿余弗如何反应,便不再多做停留地朝挽月轩走去。
方才被耿余弗呵斥的嬷嬷此时快步迈进太和殿中,她的脸上很快便抛开故意伪装的谦卑,双手轻轻抚摸上自己的面庞,她很快便撕开了那张贴在脸上良久的面皮,浮现在空气中的,赫然是宁芓依那张清冷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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