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妃?”甄珞心内惶然,如今匍匐在她面前的女子,与一条犬有何区别,她那双无神的眼睛,似乎是已经失明了。
“皇后娘娘,请您快点离开这里吧!皇上若是知道您来了此处,奴婢这条命恐怕就保不住了!”方才阻拦甄珞的宫婢跪倒在甄珞跟前,她此时带着哭腔乞求道。
缩在墙角的厉兰萱早已疯了,她听到宫婢的乞求声,忽然双膝跪地疾呼:“皇后娘娘金安,皇后娘娘金安!”
甄珞只觉一股浓重的酸味自胃中涌动,她终是夺门而出,异常愤怒地朝尚徽殿奔去。
正是晌午十分,尚徽殿内沉寂无比,只听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予赭昊从案桌处抬头,便看到早已不似从前冷静的甄珞奔进殿内。
“珞儿,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朕!”一抹惊喜浮动在予赭昊眸内,他很快从案桌旁起身迎向甄珞。
然而,甄珞不客气的声音此时却远远传来:“皇上如此对待萱妃,就丝毫不顾及如今执掌军事大权的厉太尉吗?”
“哈哈……”予赭昊怔了一下,他忽而了然,复大笑道:“朕若不顾及他手中的兵权,如今萱妃恐怕不是好好地呆在青鸾殿,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他的话语中,是浸满了血腥与残忍的笃定。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在青楼中救下自己的予赭昊,亦不再是,时候温暖如玉的至亲表哥。
他,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暴君!
而这种暴戾,终有一天会将他烧成灰烬。
“表哥,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甄珞眼含痛楚,她无比心痛的软语,希望能唤回予赭昊的良知。
“这个天下,朕本来就是为了珞儿你而夺,如今已然在手,朕可以借用权势好好保护你,让那些企图伤害你的人全数消失殆尽,朕此时又怎么会放弃?”
一席残忍的话出口,予赭昊便轻轻拥住此时身子已经僵硬的甄珞,“皇甫祈靖不能给你的,朕都会给你,他不能保护你的,朕会倾尽所有护你周全,珞儿,你可明白朕的心意?”
甄珞不带任何情绪地挣脱予赭昊,她缓慢而决绝地朝殿外走去,只留下予赭昊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原地,她带着极其伤痛的声音缓缓道:“你如今这份扭曲的爱,迟早会断送了你,也迟早会断送了你的江山!”
步出殿门,甄珞看向那一轮晃得人睁不开眼的烈日,她只觉一阵晕眩,彤儿看着此时一脸绝望与苍白的甄珞,她声啜泣着。
甄珞此时却依然记得,昨日无意间偷听到宫女侍卫的谈话。
予赭昊即位后,将当初力荐予哲信不要援助北钰的老臣们尽数斩尽,那些先帝的嫔妃,除了安以雪以外,亦尽数被逼与予哲信殉葬,而这些,早已激起前朝妃嫔亲眷家属,武百官的不满。
如今,朝堂之上,对他心悦诚服的还有几人呢?
先帝在短短几日之内暴毙,私下又有多少大臣揣测?
予赭昊,他一直将自己逼至绝境,逼至无路可走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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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懿元年二月
经历了战争才不到半年的西呁国边界,起义军涌起。
西呁国将军许元庆叛乱,拉起一支“除暴君,清奸后”的战旗。
边疆百姓中亦有多数壮年男子与之呼应,加入起义军,意图推翻暴政。
起义军一时此起彼伏,西呁国朝堂派兵镇压。
一时间,朝堂民野,怨声渐起。
晋懿元年二月十五日,起义军终被朝廷镇压,然西呁国国力大损,时需休养生息。
晋懿元年二月二十五日,蛰伏良久快速恢复元气的南晟国不失时机卷土重来,南晟国以铁腕之势,派兵攻打西呁。
其讨伐诏曰:
西呁国国主予赭昊,弑父逆母,罔顾伦理,不堪帝王之德,其罪一也。
西呁国诋毁污谤南晟天朝,此罪二也。
西呁国帝王国政残暴,民不聊生,此罪三也。
以此三罪,天所不容,是以讨伐。
南晟国将士们因受前次之辱,皆士气高涨,一时对垒,笙旗飞扬,战马嘶鸣,极具弑杀之气。
因屡次战争加之西呁国暴政,军队中,时有士兵逃跑,时有将领叛乱,一时之间,两方局势,已然可定输赢。
晋懿元年二月二十五日
南晟国皇帝皇甫祈靖御驾亲征,兵临西呁国都城城门之下。
西呁国城都,不知何时,下起了鹅毛大雪。
凤栖宫内,甄珞跟前,跪着一地侍卫。
“你们想干什么?”甄珞看着跪伏在眼前乌泱泱的一片厉声呵斥道。
“属下等奉皇上之命,护送皇后娘娘安全离开皇宫!请皇后娘娘随属下等离开!”只见为首的一个侍卫不卑不亢地回到。
“皇上呢?皇上在哪里?“甄珞稳住心神,她丝毫不理会为首侍卫的话急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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