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休矣。”
马惊之后,这是朱棣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碍于王爷的体面,他只是在心里过了一下,并没有真正喊出口。
第二个念头则是将秦小虎一顿臭骂……
封建迷信害死人呀。
朱棣想跳马,脚却卡在了马镫里,急切之间抽不出来。
就在他盘算需要几剑才能将自己的腿砍断的时候,看到对面的敌人井然有序的排起了盾墙,后面是两排严阵以待的长枪兵和弓箭手,显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这下,燕王最后那一点侥幸心理也荡然无存了。
……
……
谁都没能想到,几个呼吸之间,敌军就将弓箭手和长枪兵都撤下去了,前面只留下一排盾阵。
朱棣顿时心中狂喜,要是平时,只须轻轻一夹马腹,这位陪伴自己多年同样有着赫赫战功的老伙计纵身一跃,就可以很轻松的从那排半蹲着的步兵头顶跃过……
但是现在,纵以燕王的丰富经验,也无法判断胯下的坐骑是不是已经恢复到正常状态。
现在马速正值巅峰,离盾墙的距离也已经很近,朱棣都可以看到厚重的皮盾后面钢刀的反光……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试验,现在降低马速的话,战马是没那么容易刹住车的,只会以比较低的速度撞上盾墙,然后人仰马翻……自己,必会落得一个阶下囚的下场。
而要是拨转马头让战马转向……
那连盾墙都省了,后面追随自己策马疾驰的手下就会撞到自己。
秦先生,希望你的观星灵验吧。
要是本王侥幸逃得此难,定为您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虔诚祈祷的朱棣已经忘记秦小虎还没死更没有位列仙班,此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的呼吸都停滞了,一双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视着前方,等待着最佳时机。
然后,盾墙自己就分开了……
浑身冷汗的朱棣就这样带着手下大喇喇的冲入了敌阵,进去之后,除了远远的几声吆喝之外,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不好!他们是看本王人少,想要活捉我。
一想到这点,朱棣更加不敢减速,直接穿阵而过……
不过前面,是耿炳文亲自率领的精兵,组成的磐石大阵。
此时战马已经平复了情绪,慢慢减低了速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朱棣轻轻拍着马脖子,看着前面那如林的旌旗,觉得耿炳文的大阵是无论如何冲不过去的……
那就只有回头再冲了。
……
……
“这个燕王,怎么又回来了?这不是找死嘛。”
听着副将的牢骚,将官不由得虎躯一震……就算是燕王一心求死,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死在自己手里。
副将无疑代表了大多数士兵的态度,他们都觉得这是一种屈辱……万一有几个二愣子血性上来了,不管不顾的发起进攻,也许燕王马革裹尸的愿望就实现了。
“传我将令,全军溃逃。”
将官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燕王疯了,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得不说,能下出这种命令,身为主将,还是相当有胆色的。
不过将官觉得既然统兵的是久经行伍的老将军耿炳文,想必是一定能够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的。
而最后补充的那一句也很有必要,无论如何,正常人对疯子总会多一些宽容。
……
……
于是,朱棣惊讶的发现自己刚刚发起冲锋,离敌人还有几百米,对方居然就溃退了……
这段短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太多,根本没时间去消化吸收……
朱棣凭借自己丰富的战场经验,几乎是下意识的做出了追击的决定。
然后,辽阔的平原上,就看见二十个骑兵追着几千人在跑。
伏在马背上没命逃窜的将官有苦说不出,燕王明明以萌死志,为何还追着他们不放,难道是临死之前想要拉几个垫背的……不过这些兵士与他的身份相差得也太远了吧。
自古用兵,撤退容易,想要让退兵就地整顿重新发起进攻……就算是韩信、白起可能都没有这个本事。
奔逃间,已经有头脑灵光的士兵奔向耿炳文的大军去寻求庇护了。
很快,大部分军队都跟着他们跑了过去。
这时,东南方向的燕军见燕王久久未归,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已经倾巢而出前来策应了。
几千溃兵冲散了耿炳文部的后军,朱棣见大军来援,胆色更壮,换了匹马后又亲自一马当先率领儿郎们发起冲锋。
耿炳文本是宿将,列阵极有章法,防御兵种全部列在西北方向,后军是驸马李坚率领的部队,由京畿防区抽调,是以老将军也不好多过置喙,没想到李坚的部下竟是一触即溃。m.ζg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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