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炳文的部队人很多，所以，战线很长。
长长的战线上，既然将官不敢射驸马，那些什长伍长自然也就不敢射其余的溃兵。他们只是坚守着防线，不放箭，但也不放溃兵进入，以免冲击到防守的阵型。
按照常理，溃兵发现不能入阵的话，自然就会向两边分开逃亡，不然留在大明的刀盾兵和燕军的铁骑之间……那纯粹是找死，而且还会为防守方加上一堵聊胜于无的肉墙。
至于溃兵用武力冲进来……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真要有这个本事的话，又何至于溃退？
如果驸马李坚部下的士兵都是无名之辈的话，这个战术无疑是成功的。
可惜和他们的长官一样，这些家伙都是禁卫军中抽出来的老爷兵……
虽然没有驸马那么煊赫，但也不是普通的低级士官招惹得起的。
“放我进去，我是御前侍卫统领的外甥。”
“我爹给常遇春将军牵过三年马，你们还想不想活？”
“我没什么背景，但家底还算殷实，这一百两银子给几位大哥买点酒喝。”
……
……
阵地上，一个个小口子被打开，然后溃军一拥而入，将口子撕大撕长。
伴随着燕军的奔涌而入，很快，燕王朱棣和后军将官对峙的那块战场上，虽然厮杀依旧激烈，但已无关大局了。
随着另一侧的张信率军加入战局，被两面夹击的耿炳文部理所当然的溃退，老将军在亲兵的保护下收拾残部，退入了真定城。
给建文帝的奏章中，第一句话就是——臣耄矣……
……
……
虽然首战告捷，而且还是大胜，但朱棣不敢有丝毫放松。
耿炳文虽然折损了三四万兵马，但剩余的兵力也足以再和自己进行几次大规模的会战了，更何况今后几天，一些败兵还会陆陆续续的返回真定与本部汇合。
而只有几万人的燕军，是连一场失败都承受不起的。
这次战斗秦小虎并没有随行，他还在北平城内辛苦的练习骑马……光靠两条腿跑的话，一来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二来也跟不上队伍的速度反而会成为拖累。
他的骑术教练……是玛莎。
……
……
“你们两个……”
站在校场中间严厉的教练语气中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这都多久了，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
“这没法进步呀……”
坐在马背上的巴图觉得有些委屈。他两脚都搭在地上，胯下的那匹马奋尽全力才能勉强站直身体，就连挪一小步都做不到，更别说驰骋了。
“不是我的问题，是马的问题好嘛。”
秦小虎同样感到委屈，但他根本不敢分散精力去回答，那样实在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对生命也太不尊重了。
此时的秦小虎趴在马背上，双腿牢牢的夹住马鞍，双手则死死的抱着马脖子……而他胯下的骏马则在闲散的散着步，时不时还会低下头啃上两口鲜嫩的青草，看上去十分惬意。就是时不时会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让马儿觉得略不爽。
“算了……”玛莎长长的叹了口气后说：“你俩也不用学了，按照这个速度，等你们会骑马时，正好赶得上去迎击八卦联军。我们今晚就出发，去找那个燕王吧。”
……
……
堂堂紫禁，自有一股威严气象，无论它的主人是谁。
如今，紫禁城的主人很年轻，但却很有主见。
御书房内，朱允炆扔下耿炳文数日前的奏折，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
他不甘心做一个守成的帝王，天天过着后宫与朝堂两点一线的生活。因此，才要铁了心的削藩，削完藩彻底荡除隐患之后，自然是要开边。
而年轻的皇帝陛下，并不满足于运筹帷幄之中的风采，更欣赏金戈铁马的精彩纷扬。
他并不知道，就在几百年后，一位比他还要年轻的君王抄袭了他的想法，并且大获成功。
所不同的是，那位皇帝并没有一个强势的叔父，强势的叔祖倒是有一个，但死得比较早。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燕王，大明北疆第一悍将，手下居然只聚集起了两三万人马……
朱允炆深深的后悔，当初为什么听了齐泰和黄子澄的教唆，去拜耿炳文为帅。
早知敌人如此势单力薄，就应该御驾亲征才对。
好在耿炳文年轻时就以用兵谨慎著称，此时年齿又长，一定会采取步步为营的战术……
燕逆，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束手就擒才对。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龙椅上的建文帝挺直了身体，让太监宣齐泰、黄子澄入宫陛见。
……
……
“陛下，自古兵危战凶……千金之子尚坐不垂堂，何况陛下乃天下之主，万乘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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