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再次发兵。”
秦小虎见到朱棣和道衍之后，虽然觉得意外，但还是继续卖弄着自己的学识，不过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高深了许多。
他的话在玛莎听来是历史学的范畴，而在燕王耳中……听起来就像是伟大而深不可测的预知能力了。
“宿将已经没有了，那么会派谁呢？其实派谁掌兵也就都差不太多了，总之都没有战斗经验。所以朱允炆自然要派自己信任的并且有威望的人，也就是勋贵……还得是不姓朱的勋贵，要不然阵前很容易反水。”
朱棣觉得秦小虎是在预言，而道衍这种智者其实是根本不相信星象这种没有理论依据的东西的，他更倾向于对方是在用智慧在分析。老和尚微微蹙眉，细想了一下，觉得分析得很有道理。
这时朱棣已经又开口问道：“那以先生之见，第二战结果如何呢？”しgㄚu.Π
“这种勋贵……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战略构思，一定会用兵力的优势和您硬桥硬马的寻求决战的。王爷是久经沙场的百战宿将，对手是斗鸡走马的纨绔膏粱。”
道衍愈发坚信自己的判断了，这家伙完全是靠缜密的分析能力，然后在结果上冠以天象的冠冕堂皇，达到增强说服力的效果。
“那朝廷再败之后呢？”
“王爷觉得，两次大败之后，朱允炆还有余力再在短时间内征调出一支具有强大战斗力足以对王爷构成威胁的军队吗？还有能够统帅全军与您正面相抗的将领吗？”
朱棣低下头，在心里盘算起朝廷的家底，以及自己需要什么样的胜利才能在两次战役之后让对方一蹶不振；秦小虎右手一直在微微摇动着，有点像是帕金森症，但实际上他在深深懊悔之前为什么不留下几根上好的洁白鸡毛，好让玛莎给自己做一柄逼格极高的扇子，以至于现在手中总好像是缺了点什么东西。
不过这个女汉子……虽然平时看上去动手能力很强，但应该不会做那种太过精细儒雅的东西吧。
“那二战之后……”
“王爷，天数茫茫，不可泄露过多。”秦小虎打断了朱棣的问话，很严肃的说：“二战之后，在下自有妙计。”
……
……
穿越以来，除了胸口碎大石的把戏之外，就属今天这副对话最能让秦小虎体现出自身的价值了。
边走边思考的朱棣内心深处暗自庆幸，多亏当初没有因为多疑杀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随口问道衍，“大师，您觉得秦先生所观……准是不准？”
“准倒是极准的……但老衲觉得，这些与其说是上天所示，更不如说是秦先生心中所想。”
“哦？”朱棣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难以置信的问：“难道会有人有如此的计算能力，将事情的发展预见得如此透彻？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到……王爷您改变一下思路，不去猜测朝廷的做法，而只单纯分析皇上的心理，得出的结论自然就和秦先生方才所说一般无二了。”
朱棣眉头紧蹙，试着换位思考……
的确，基于自己对那个坐在龙椅上侄子的了解以及大明目前的形势，建文帝确实有相当大的概率选择秦小虎设计的思路来应对。
但如此大事，纵然亲如叔侄，自己也不敢下断言，而那个秦先生却是信誓旦旦，每句话都掷地有声。不像是在预测走势，而更像是战后的复盘。莫非……
他比自己还了解皇上？
这个神秘家伙身上本就扑朔迷离的背景此时又笼罩上了一层色彩，一层只属于皇室的若有若无的明黄色。
这样一来，秦小虎对朝廷殊无敬畏的原因就很明了了，同样作为凤子龙孙，都是天家血脉，又何必以仰视的态度面对这个王朝？
联想到他对朱允炆没有一丝一毫的敬意，只怕辈分还是要在建文帝之上的。朱元璋虽然勤于政事，但忙里偷闲播播种壮大一下皇家血脉的时间总还是有的。但自己为什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弟弟……
也许是因为他的生母身份特殊无法宣扬，以至于只能永远以一个私生子的面貌出现，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他一直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来历。
而在大明政权刚刚草创的那段岁月，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北疆征伐，为着父皇与长兄千秋万代的基业奋力与蒙古人作战，离南京那个政治和八卦的双重中心距离也确实远了些，没听说过也不奇怪。
事涉皇宫大内，对这一团黑幕再清楚不过的朱棣知道，这里面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自行做了大量脑补的朱棣觉得自己已经无限接近事情的真像了，现在只不过还不清楚那个神秘的女人是谁……
但这并不重要，无非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一直在沉思中的朱棣并没有注意道衍一直在身后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直到他将自己的思绪理清，才听到那位大师最后说的六个字“狡兔死，走狗烹。”
……
……
功高震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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