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你哪句话不是我的金玉良言?”赵折文心情好,翘着二郎腿颠着,“话说你十二岁那年就离开了日暮村,如今竟也有十多年未与你相见了,当时村子里的人都说,顾小二定会有出息,没准还能胜过你那父亲,没想到大伙儿眼睛都是雪亮的,如今你还这般年轻,竟就已经官居一品,啧啧啧,我等真是望尘莫及啊!”他认识顾惟白的朝服,那可是一品大官才能穿得。话虽这样说,但他的语气满是羡慕与崇敬,倒是寻不出半分嫉妒来。
顾惟白却只是淡淡道:“天道酬勤罢了,做每件事都带着脑子,不论是不是我的,我都不贪心,如此方能举步入青云。”
“你这可真真是苦尽甘来了!”赵折文道,识趣儿地没有揭人伤疤,只继续道:“哎,你可知道太傅顾惟白?他可是真是气运好,竟娶了当朝长公主!谁人不知长公主貌若天仙,冰雪聪明,还是个有勇有谋的奇女子,虽然风评不甚好,但我总觉得那都是妇人之间妒忌传出的谣言,他能娶到她,当真是积了德了!”
顾惟白这才转过头来,若无其事地追问了一句:“积德?难不成他配不上公主?”
赵折文搓了搓鼻尖,思索了一会儿,道:“这太傅大人也算有勇有谋,但就是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儿,能有如此成就,想必最少也得而立之年了吧,如此看来,公主自然算是低嫁了。”
见顾惟白脸色好像有些不佳,赵折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也知道得捡人家爱听的说,便赶紧圆话:“我瞧着顾小二才是顶好的良配!”
顾惟白却不说话了,修长的手指摸索着杯沿,缓缓道:“忘了告诉你,我改名字了。新改的名字,就唤作顾惟白。”
赵折文一惊,手里的茶杯险些落地香消玉殒,这么说,他刚刚在当着当事人说人家的八卦?!想想便觉得惊悚,他却也只能讪讪笑道:“我就说嘛,你与公主最是般配了。”
好在店小二进来了:“客官,酒来喽!”
赵折文一下子又活了回来,赶紧给自己斟了一杯,待酒入了口,只觉得自己宛若在云端,根本不想再着地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将也没旁的话,只道:“好酒啊!”
“再上些你们的招牌下酒菜来。”
“得嘞,客官您稍等。”说罢,店小二便又下楼去了。
“真是好酒啊,小……惟白?”赵折文犯了难,这如何称呼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慎之,我的字。”
“慎之?行,快尝尝这酒,当真是雨露琼浆,人间至味啊!”
“你便多饮些吧,我还得回府,夫人不喜异味。”顾惟白拿着茶杯,想着那人日日喜欢熏香,她自己也香喷喷的软软的,好像街头卖的棉花糖,大约是不喜欢酒味儿吧。
“嘿嘿嘿,”赵折文突然笑得猥/琐起来,他们这些武将惯是没有文臣的矜持与客套,有什么便说什么,荤素不忌,眼下喝了几口酒飘飘欲仙,更是口无遮拦,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兄弟都明白!”
顾惟白不知道他究竟明白了什么,却也习惯性地不再多言,倒是赵折文,酒劲上来了,微微有些醉意,七拐八拐的乱七八糟说了好多,从日暮村的家长里短到帝都的风云变幻,从人生理想到市井八卦,他还说得头头是道,怕是假的都被他说成真的了,好像是个百晓生似的。
“慎……慎之,兄弟跟你说,旁的兄弟不会,这姑娘家的心思,兄弟可是明白着呢!”
顾惟白没喝几口酒,只夹了筷子菜慢慢嚼着,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他说话。窗外的明月渐渐升起了,路上的行人少了些,大红色的灯笼在冷风里微微摇曳着,还能隐隐看见里头随风摆动的火苗。虽是还在正月,过年的气氛还没散去,却也没有除夕那晚热闹了。
顾惟白看他那大言不惭的样子,淡淡笑了,似是不经意间问了一句:“那你倒是说说,若是不敢表明心意,该如何呢?”
“嗯?”赵折文喝得太多,已经有些发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琢磨出来顾惟白话里的意思,随即笑道:“这个……这个可难不倒我!”
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晃晃悠悠地离顾惟白近了些,眼里有些重影,弄得他头昏脑涨得眼前发晕,“你……你别晃荡!我头晕……”说着,他把胳膊搭在顾惟白的脖颈子上,试图让顾惟白停止“摇晃”。
“兄弟我跟你说,表明心意这事儿,都得……都得男人来做!姑娘家都脸皮薄,再稀罕你,也……也别(不)会锁(说)的……”他喝多了,有些口齿不清,就像嘴里含了口茄子,不利不索的。顾惟白却好像比往日有了些耐性,竟没出口打断,也没推开这个满身酒气的醉鬼,只安安静静地听着,指尖还在有规律地摸索着装着热茶的杯沿。
“胆子小,那可不是好男儿!”赵折文有些激动,也用不着杯子了,直接拿了壶往嘴里灌,末了他才继续道:“来来来,多喝点酒,酒壮怂人胆!”
说着,便把空了的酒壶放到顾惟白的面前,理直气壮却有些头重脚轻,大声道:“喝!”
顾惟白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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