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原本是一片空地,官道四通八达。若是往日,此刻正是人员来往最为密集的时候,来自各个地方的商人都会押着各种各样的货物从很远的地方赶到这里,换得银钱后,又押着满满的货物离开。
可是现在,文和玉和副将骑马到城外的时候,只看到一顶又一顶的紧急搭起来的帐篷,苦涩的药味和腐烂的味道隔着很远就能闻到。
“吁。”
翻身下马,文和玉带着副将走向御医住的帐篷。
“参见将军。”一看到他进来,要么切着药,要么在配药的分量的御医和自己来帮忙的城里的大夫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文和玉挥了挥手:“正是非常时期,虚礼就不必了。”他走向坐在帐篷最里面,蓄着一把胡须的御医院判,问:“不知院判可找到办法,暂时把这时疫压一压。”
胡须花白,眼里布满血丝的御医院判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把一张房子递给文和玉,疲累地道:“我行医五十载,自认读过的医书古方能有车载斗量,可是这时疫来得太蹊跷,毫无头绪啊。”
一个医者,最悲哀的莫过于眼睁睁看着患者在自己的眼前被病痛折磨而束手无策,他是御医院院判,可说是雍国医术最高的人,连他都没有办法,只能说雍国注定有此一劫。
远在荆国的宁一凡并不知道文和玉正面临着难解的死局,此刻的她拿着侍卫递过来的吃食,半天不知道怎么下嘴。
原本她以为秦陵好歹是个皇帝,这再怎么逃难,也能有口热乎的东西下肚。
没想到一到中午,几个侍卫就去河里抓鱼,去林子里捕猎,然后架着火烤,没有盐,没有调料,腥味熏得宁一凡几乎想把手里的烤鱼拿得远远地。
坐在她旁边草地上吃着一样的东西的秦陵看了看她,道:“没有歇息的时刻,京城的防守太严,为了不留下太多痕迹,沿途只能挑这些崎岖的山道走。”
话里意思,有得吃就算很好了。有时候他们经历了追杀,还没有来得及休整一下又被发现,又只能仓皇出逃。
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的宁一凡吞了吞口水,早就饥肠辘辘的肚子发出抗议,胃针刺一般都疼。
她忍着熏人的腥味,勉强吃下手里巴掌大的烤鱼,赶紧去河水那儿洗手。
“叽叽,叽叽。”几只红色的鸟儿蹦蹦跳跳地在旁边的树枝上跳来跳去,如果不知道它们让秦陵损失了那么多人死士,宁一凡一定还会觉得真是漂亮。
可是现在看着,只有一些毛骨悚然,就像暗处有无数双眼睛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等着他们稍有松懈之时,一击毙命。
突然,树影摇乱。
“谁!”宁一凡全身紧绷,还浸泡在水里的手抓起一个石头,盯着摇动的树枝。
下一刻,只见侍卫首领拨开茂盛的走过来,对她说:“马上要赶路了,宁大人跟我来。”
“好。”有红翠鸟时时刻刻都盯着,能得到片刻的喘息都不容易。宁一凡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跟在侍卫首领的后面,走到已经聚集起来,准备出发的秦陵的队伍里。
没有经历过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追杀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这种疲累。
望着疲惫不堪,身上也带着伤的许多侍卫,宁一凡想了想,问一旁的秦陵:“陛下,没有办法避开红翠的追踪吗?”
“……没有。”秦陵抬头看着犹如那个人一样的鸟儿:“红翠极通人性,又受过专门的训练,很少失手。”
简言之,没有办法。
这种时时刻刻受制于人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宁一凡抓了抓头发,不发一言地走在秦陵的后面,向茫然未知的森林深处走去。
自从穿越过来,就一直不缺吃穿的宁一凡猛的过这种又累又苦的日子,险些都快支撑不下去。
在连着赶路后的第五天,明显觉得队伍速度慢了下来的宁一凡抬头看了看乌沉沉的天空,舔了舔干裂的,已经一天没有水滋润的唇。
“快要下雨了。”她道。
扶着秦陵的侍卫首领看了一眼天空,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意一丝期望的色彩:“下雨了,就可以歇一歇了。”
宁一凡点头:“嗯。”
一下雨,雨水会把人们留下的味道冲刷得淡一些,那些红翠也会暂时不那么灵敏。可以说,一场雨对这些身体已经被透支的侍卫来说是最大的福音。
而秦陵的状况还要差一些,他原本就受了伤,因为缺医少药,伤口已经有些化脓,温度还上升了一些,要是再不处理就危险了。
宁一凡挪动着没有力气的,软绵绵的腿,走到秦陵靠着的石头前,对照顾着他的侍卫首领说:“陛下的情况不太好,你照看着他。我去采些草药来。”
“大人,要不我去吧,这快要下雨了,森林里很危险。”
说着,觉得让宁一凡一个弱女子去冒险,而自己安安稳稳待着的侍卫首领站了起来,就要冲进雨里。
宁一凡赶紧叫住他:“那些草药你知道哪一种能治病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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