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说笑,眉间是怎样都抚不平的小山川。韩菊就站在院子中央,等着他开口。
终于,四方出声了。他说:
“小菊,你几岁了?”
“二十五。”
“二十五呀?下个月我就二十了,按照我那里的规矩,我可以娶妻了。”
“恭喜。”
沉默了一会,四方缓缓说:
“小菊,跟我走吧。”
韩菊一愣,许久后,她摇头。
“为什么?年龄?我不在乎。”
“不是。”
四方抿唇,拳头紧了松,松了紧,然后道:
“我知道了。”决然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毫不留恋地消失。
四方走后,韩菊木然地站了很久很久。非是她不愿跟他走,只是他身上的那把宝刀泄露了他的身份。精卫阁有谁不知道,陛下苦苦寻找、欲杀之而后快的少主子的身边,有个带着宝刀的少年?各为其主
的两人,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卫青的事让沐葵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她打算找施澈来排解心中的郁闷,却发现,施澈消失了。
没有比这个更能令人发笑的了。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呢?可当沐葵看着空荡荡的梨园时,才知道这不是梦,也不是笑话――施澈真的一声不吭地消失了。忽然之间闯进
她的生活,突然又抽身离去,不需要问一下她的吗?不需要吗?
施府留下的仆人说,少爷突发急病,施老爷差人和少爷一起找神医去了。
荒谬!沐葵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以她和施澈的关系,施澈不会不告诉她就走了,即使真的是急病,也应该让亲信六琴来通知她一声,而不是让她看着落锁的梨园而整个心都变得空荡荡的!
“施澈,你给我出来!”一连几天,沐葵都在梨园里大叫。她实在无法相信,施澈真的走了!她好不容易和他在两千年前重遇,好不容易他的记忆在慢慢地恢复,他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你怎么能这样子对我?你给我出来!”喊到最后,沐葵声嘶力竭,路过的仆人都把她当成疯子,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赶她走。
“为什么……为什么……”她低咽,泪水模糊了视线,哭累了,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隐约中,沐葵似乎看到了熟悉的梨花白,闻到了熟悉的淡淡药香。她感觉到有人在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然后是脸庞。冰凉的触感,却让人留恋万分。
不要走,求你,不要走!沐葵的内心在呐喊,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呜着,听起来像流浪的小猫在难过。等到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是一脸焦色的韩嫣。
“你醒了,葵葵?”
“施澈呢?”
韩嫣顿住,脸上是受伤的表情。
“我问你施澈呢?!他刚刚明明在这里!”
“姑娘,是公子把你抱回来的。”
“我是在问施澈!”
“葵葵,死心吧,施澈走了就不会再回来的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你骗我!”
“到底是谁骗谁!”韩嫣心中郁结,气憋在胸口,他真的很想把他查探到的事告诉沐葵,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们不懂,施澈他不会骗我的!他不会!”沐葵愈发激动,双手在空中乱挥,还划伤了自己的手背,血痕突现。韩嫣赶紧用力捉住她的手,声音软了下来:
“好,好,他不会,施澈不会骗你,葵葵乖……”
在韩嫣温声细语的安抚下,沐葵逐渐冷静下来。这些天,无论是卫子夫有孕的事,还是施澈消失的事,都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没多久,她就沉沉眠去。
“公子,需要派人出去打听施少爷的下落吗?”小竹轻声问。
韩嫣想了想,看了看熟睡中的沐葵,然后点了点头。不这样,她是不会罢休的。
“那是往深山老林里查吗?”小竹想起以前沐葵给她们说故事时,神医都是住在破山洞里。
“不,”韩嫣摇了摇头,“往南越查。”
小竹一愣,然后说是。
无论发散多少人出去找,也无论精卫阁本身的情报网有多么庞大,三年来,施澈依旧不见踪影。如果不是悦来酒楼还伫立在城东,沐葵几乎要怀疑,施澈是否真的出现过,还是那只是寂寞在初春的倒影。
生活似乎回归到正轨,回到施澈还没有出现之前。沐葵没有再和韩嫣吵架,两人和和睦睦地生活在一起,她还去喝了卫长公主的满月酒,就像当年喝刘彘和陈阿娇的喜酒一样,只是这次,她喝得醉醺醺的。
忘了说,卫长公主是刘彘的第一个女儿,起初窦太后欲封她为元公主,但在刘彘的坚持下,才成了现在的卫长公主。
卫长公主现在已经可以撒着丫子,追着沐葵满地跑,饿着了,冻着了,委屈了,都会向沐葵撒娇,让卫子夫这个亲生娘亲好不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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