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何老爷子,可是刚烈得很,由于当年的何家只有一位嫡子,那就是何老爷子,何况何老爷子又是极聪慧的,四书五经朗朗上口,整个何府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哪里知道,就在科考的前一年,何老爷子提出要迎娶姜家姐姐。身份地位的悬珠,使得他们的婚事遭到全族人的反对。何老爷子认定姜家姐姐,不为所动,跟全族的人斗,不吃不喝的一连绝食三天。眼见大功就要告成,不曾想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何老爷子的娘/亲病倒了,是被气的,气得吐血,命在旦夕,说是儿子不想活了,她这个做娘的也不活了。
何老爷子终究还是个孝子,自己送命倒无所谓,但是如果搭上母亲的性命,那就是天下最不孝的人了。迫于无奈,何老爷子只得放弃自己的坚持,屈从于父亲的安排,赴京考取功名,然后再按照家里的安排,娶了别家的女儿。
从此以后,与那位姜家姐姐再无瓜葛。
路伯知道,这是何老爷子一生的遗憾,也是何老爷子一生的隐痛。
所以,今天何老爷子突然提起多年前那位姜家姐姐,路伯马上就说了:“当然可以关心啊,大家都同在苍州,再加上,虽然这些年过去了,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但好歹还是朋友嘛。哦对了,那位姜家姐姐家里是做生意的吧,这做生意的人啊,最讲求的就是朋友五湖五海,这做起生意来才会顺风顺水,八方相助。所以,老爷子如果想跟那位姜家姐姐见见面叙叙旧的话,我陪你去便是了。”
何老爷子高兴起来,脸上露出兴奋期待的笑容来。
“老路,这回啊,我不仅要去见她,而且,我还要救她。”
“救谁?”路伯一时之间没听明白。
何老爷子也不说破,笑了笑:“老路啊,你到里间去,把橱窗第三层左边抽屉里放着的那瓶药拿出来吧。”
路伯心下疑惑,也不多说,转身进了内室。不多时,就把何老爷子所说的那瓶药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通体碧透的玉瓶,上好的玉色,装着千金难求的药丸。
何老爷子年年都要选一个时间,拿着求来的药方,在自己的药房里鼓捣几天,制出新鲜的药丸,把旧的药丸倒掉,装新的药丸进去。年复一年,这样的行为已经重复了几十年。
所以,这药瓶里放着的,永远都是不过时的药丸。
何老爷子对于姜家姐姐可谓情深意重,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的隐疾,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要为她求药医治的想法。
这些,路伯是看在眼里的,他虽然不知道何老爷子为什么要年复一年的只研制一种药丸,但是他总能猜到,那瓶药丸一定与姜家姐姐有关。
所以路伯一直都觉得很是遗憾。
“老路,你说说,这药丸是我什么时候制成的,又是什么时候放入这个药瓶里的?”何老爷子仔细端详着手中碧绿的玉瓶,目光变得温柔而悠远起来。
路伯想也不想就说道:“这个我记得可清楚了,不就是大年二十七八的时候嘛。那个时候,全府上下都在准备过年的物事,还有宗亲之间的礼仪往来,而老爷子您呢,拒门不见客,一天到晚只窝在药房里鼓捣这个药丸。幸好老爷子您德高望重,你推说身体不适不见客,他们也不敢把您怎么样,如此一来,再没有人来打扰您老人家,你只花费了以往一半的时间就把这个药给制作出来了。”
“是啊。”何老爷子点头,赞许地看着路伯道,“你果然记得极为清楚。以前倒没有这样的感觉,最近渐感人生苦短,想起旧事,欲罢不能。”
路伯看着何老爷子,忍不住道:“那就去见她啊。既然人生无多,何不好好利用这剩下的余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呢?‘
何老爷子的眼睛里透出光亮来:“老路啊,你也是这么想的?”
路伯郑重地点头道:“老爷子,咱们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回头看看,人生走到这一步,如果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就一并了结了吧?该做什么,什么时候做,还有什么需要关怀的人,还有什么需要弥补的事情,抓紧时间去做便是了。”
何老爷子很赞成路伯的看法:“那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没有?”
路伯道:“当然有了,以前我家的屋檐下,常常有燕子在那里筑窝,我嫌弃它们,常常把它们赶走。现在,燕子来了,我非但不会赶它们走了,还为它们搭了两个漂亮的窝,现在啊,燕子都喜欢在我家屋檐下筑窝了,叽叽喳喳的,可热闹了。”
一番话说得何老爷子笑了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路伯看着何老爷子,正色道:“老爷子,我明了你的心思,如果你想把这药送出去的话,我可以效劳跑这一趟的。”
何老爷子抬起头来,看了路伯好一会,伸手拍了拍路伯的肩膀,长叹一声:“知我莫若老路啊,好吧,你就替我跑这一趟吧。这药,姜家姐姐用得上的。”
药是姜新蕊带回来的,因为,在何府的学习时间结束了,她要回去了。路伯打听到了这一点,觉得与其托其他小厮带给姜老太太,倒不如让她的孙女直接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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