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逝世鬼重新回到光秃秃的山峦上,见抽肠鬼长长的肠子缠绕在横斜的树枝上,全部粗蛮的身子悬浮在空中,正处于休息状态,也不认为异,使劲干咳了一声。
抽肠鬼睁开眼睛,似笑非笑,怪腔怪调地说:“人鬼殊途,你对人大发善心,那就是对鬼族的出卖!什么都别说了,我都看到了!时间紧急,我只好亲身出马了——让他们生病,半逝世不活,慢慢折磨他们,会耽误我的发财时间,干脆杀光算了!”
穷逝世鬼方寸已乱,说:“这可不行!这可不行!阎王老爷的重要目标应当是征地,而不是叫你胡乱杀人,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嘘——”抽肠鬼肠子一松,跃回到地面,用两手往肚子里送着飘在空中的肠子,自满不屑地说,“只要胡乱安给他们一个罪名,杀了也就杀了。记住,我们是鬼,不会人的那套假仁假义,只要达到目标就是成功。”
穷逝世鬼见抽肠鬼态度坚决,凶相毕露,知道劝告无用,叹息一声,说:“你是老板,你是百年难遇的贵鬼,用不着在小事上亲主动手,降低自己的身份,杀人的事还是交给我这小角色往完成吧!杀鸡,哪用得着杀牛的大刀?大才应当用在大处啊!”
抽肠鬼打了个哈欠,一拍肚子,肠子又直飞到树枝上缠了几匝,全部身子又悬浮了起来,跟垂着的蜘蛛差未几。
“好吧,”抽肠鬼大大咧咧地说,“你是小工,我是老板,这样的区区小事,认真应当由你往完成——我有的是钱,你以后有的也是钱——有钱好办事,对不对?往吧,这次往了再不能心慈手软,往了就放开手脚狠狠地杀,一切成果有我抽肠鬼弯弓张扛着。唉,本鬼有些酒色过度,四肢发软,头昏眼花得厉害,真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一番了。”
“好好休息吧,身材是发财的本钱,是寻欢作乐的资本,半点马虎不得。”穷逝世鬼精力抖擞起来,“杀人的事,我必定成功完成!不过,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会影响我的阴寿,会不等活到八百岁就烟消雾散的——你老必定得给我加工钱,翻倍的加!”
“好好好,加给你一个屁!杀人既好玩,又能捞到很多油水,是阴世最轻松最兴奋的活儿!你敢再唠叨,我先教训教训你再说!”抽肠鬼龇牙咧嘴,一张鬼脸变得狰狞可怕了,筹备拿出老板的威严,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工一个下马威。
穷逝世鬼察言观色,见势头不对劲,纵身跳起飘向村庄,在空中很不兴奋地嘀咕:“当个烂肠子的老板有什么了不起?早晚一天,老子也能当老板,比你这杂皮威风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到那时,老子也要经常说:‘老子有些酒色过度,四肢发软,该做的粗笨活儿你们往做吧!’,到那时,也会有各种各样的鬼来点头弯腰,来把我的鬼屁股拍得啪啪直响,也会有鬼来对我奉承奉承,说:‘嗨,老板,你天生一副发财相,要想不大发富贵都不行。’嘿嘿,老子自然得嘿嘿干笑几声,表现不必客气。”
这样一想,穷逝世鬼眉开眼笑起来,仿佛真的做了山包包那么大的大老板,浑身舒泰,飘然而下,轻轻落在了村头。
“杀人?先杀谁呢?做官一时,做鬼一世,我可不能由于现在有些权利就耀武扬威,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能弄到以后无权无势,连一条干巴母狗也不理我。”穷逝世鬼思忖起来,“先杀几个该杀的吧——最好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让那些仁慈、热情、安守天职的村民赶紧离开这块被鬼王看中的是非之地。”
这时,旁边响起了唰啦唰啦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刺耳,特别提神。
哦,不用多猜,这是村民搓麻将发出的声音。
刚不久,这些低级别的赌徒,也听到了异常可怕的鬼啼声,但谁都不信世间真有鬼存在,都认为某个扰乱的年轻人录制了可怕电影的声音,用扩音器播放了恫吓胆小之辈,稍一迟疑,又昏进夜地赌了起来。
“嘿,杀人小事,先缓一步,我看看这些不知逝世活的东西再说!”穷逝世鬼冷冷一笑,向空心砖砌的两间赌房走往,喃喃自语着,“生前老子无钱,看看赌徒赌博,也被吐口水,被讽刺嘲笑,被老板恶狠狠推到外边,不给一支烟抽,不给一杯茶水喝,嘿,大河年年改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该老子扬眉吐气一番了!”
哦,逝世前三天,穷逝世鬼就挨过西门发儿老板的一通拳脚。
穷逝世鬼只是跑往看看村里人打麻将,贫嘴薄舌一番,只想讨一支烟抽抽,成果胸脯上挨了三拳,腰眼上挨了两脚。
人多面多,却受到那样的看待,真是颜面扫地。
一个男子汉可以忍耐自己选择的穷困日子,可不能忍耐那样的虐待。
哦,他身上疼痛,心里更是疼痛,才往另一家经销处好说歹说,大费口舌,才赊欠了四斤来历不明的勾兑酒或者是甘蔗酒,躺到床上不分白进夜夜地喝,再加上重感冒和胃出血,才早早往拜见了阎王老爷……
“山不转路转,该老子扬眉吐气一番了。”穷逝世鬼擦了一把眼泪,狰狞一笑,在夜色中亮出双爪横空一抓,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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