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格尔芬和阿尔吉善身为索额图之子,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两人的身材都有些福,面上满是矜傲之色。
然而几年不见,两人已经消瘦了很多,神情也是郁郁寡欢的。
说起来,法保作为他们的亲叔叔,对他们还是很照顾的,并不曾苛待他们,给他们收拾的两个院子也很是精巧,伺候的奴才也很居心,只是不许他们随便出院子走动。
然而,这不许随便出院走动才是最磨人了,没有了自由,哪怕是锦衣玉食,也依然如同嚼蜡。
此刻,八阿哥看到样子容貌憔悴落寞的格尔芬和阿尔吉善,心底莫名的有几分快意,他们以前看不起他,如今又如何?八阿哥拿着诏书的手微微抬了抬,拿捏着嗓子,说:“格尔芬,阿尔吉善,接旨。”
格尔芬和阿尔吉善跪下听旨。
八阿哥打开诏书,念道:“奉天承运天子,诏曰:……今太子无君无父,不孝不悌,断不可信付山河社稷,即日起破除皇太子之位,待朕回京昭告天地宗庙,正式破除。太子党羽格尔芬及阿尔吉善,本系罪臣索额图之子,今不思悔改,鼓动太子为恶,当处以极刑!念在元后的份上,命二人自裁。钦哉。”
八阿哥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淡淡的道:“二位,接旨吧。”
格尔芬仰头大笑,真是太可笑了,他和阿尔吉善连院子门都出不得,又哪里能再鼓动太子?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笑够之后,格尔芬扭头,对阿尔吉善说:“这一天终于来了,说真的,我心里竟然一点也不怕,反而像是等这一天等了很久,有一种终于要摆脱了的感到。”
阿尔吉善笑得残暴:“是啊,哥,咱们终于能往见阿玛了,我真是活够了!”
他笑着笑着,忽然流下泪来,哽咽不能言:“就是可怜太子殿下,这次之后,身边怕是连一个贴心的人也没有了……”
格尔芬仰着头,把眼泪忍了回往:“事已至此,夫复何言?唯有祈盼太子自己保重了,来世,来世咱们再向太子殿下效忠!”
他看向法保,对他深深的跪拜下往,以额触地,沉声道:“叔父,今后太子殿下就拜托您多照顾了。”
阿尔吉善也对法保一拜:“拜托叔父。”
法保眼眶微红:“你们就放心的往吧,太子殿下也是我的外孙。”
格尔芬起身,端起一杯鸩酒,笑着看向弟弟:“二弟,最后陪大哥喝一杯吧。”
阿尔吉善也端起羽觞,和格尔芬重重一碰:“哥,咱们来世还要做兄弟!”
“好,来世咱们再做兄弟!”
格尔芬一口饮尽杯中酒,阿尔吉善也一饮而尽,两人同时将羽觞摔到脑后,摔得粉碎,相视大笑。
只片刻工夫,二人腹中就剧痛起来,格尔芬牢牢的捉住弟弟的手,艰巨的道:“二弟,抓紧哥的手,黄泉路上不要迷路了,下辈子,咱们投一个双胎……”
“……好。”
法保别过火往,不忍再看,他高高的抬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他心中默念:三哥,弟弟对不起你,没能保住格尔芬和阿尔吉善的命。不过你放心,阿尔吉善给你留下了一条血脉,我会好好把他抚养长大,继续你的香火……
八阿哥到法保府上宣了旨之后,就和三阿哥、四阿哥等几位成年阿哥一起奔赴塞外,京城里只留下五阿哥和七阿哥,以及几个年幼的皇子。
刚到热河见到康熙,四阿哥就为十四阿哥求情:“汗阿玛,十四弟定然没有坏心思的……”
康熙立即打断了他:“老四,你不必再说,人心隔肚皮,老十四有没有坏心思,不是你嘴上说没有就没有的,一切朕自有决断!”
他不再理会四阿哥,转而问八阿哥:“格尔芬和阿尔吉善的事情处理好了?”
八阿哥回禀道:“已经处理好了,儿臣亲眼目睹他们上路的。”
康熙放下了一桩心事,说:“这事你办得很好。你们一路赶来,想必也累了,先往休息吧。”
出门之后,八阿哥安慰道:“四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也信任十四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汗阿玛现在是在气头上,所以听不进往,等过一段时间汗阿玛气消了,自然也就会想通此事和十四弟无关了。到时候咱们再给十四弟求求情,想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老十四向来和他交好,可不能让他就这样废了。
四阿哥叹息道:“十四弟也是运道不好,怎么就恰好在他当值的那天?”
正往这边走过来的十三阿哥闻言脚步一顿,假如他不往塔米尔的话,那天应当就是他当值的。四哥这话,难道是在抱怨他让老十四背了锅吗?
十三阿哥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迎上往,招呼道:“诸位兄长。”
三阿哥急忙拉住十三阿哥,疾声道:“十三弟,你快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的,就到了废太子的地步了?”
一路上,三阿哥全部人都迷迷瞪瞪的,完整没想到,太子当了三十多年,竟然被废了!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