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近些日子到了梅雨季节,连日阴雨绵绵,灰蒙蒙的天空看得人心情都有些压抑了。
自从上次发生了赛华佗的事件之后,卢照邻便更加小心翼翼了。
这一次若不是药王师父前来救治,他这条命怕是已经没了。毕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的人,凡事比起常人总归是要小心上了一些。
不过,经过这一次的劫难,卢照邻更加认清了周围的人。特别是对于阿宽,他开始另眼相看。
之前只当他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懂得人情世故,如今看来很多时候他还不如阿宽。
正如药王师父所言,这一次如果不是阿宽聪明,及时写信给王勃,恐怕发现的再晚一些,他这条命也会没了。
所以,实际上论起来,这次他的救命恩人不单单是药王师父还有阿宽。
这么想着,卢照邻看着在门外忙碌的阿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阿宽很小的时候便进了卢府,但是他身上的气质却不似是一般的流浪孤儿,卢照邻之前心中虽然有疑问,但一直没有问出口。
如今,是时候问问清楚了。
这么想着,陈子昂似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看他:“大人,您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阿宽,你来府上也有几年了,但是对于你的家世我一直都未曾过问。”卢照邻这么说着,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才比较不容易伤及少年的自尊心。
“大人,您是要赶我走吗?”果然,不等卢照邻说完,陈子昂已经开始径自猜测起来。
卢照邻摇摇头:“阿宽,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之前你进到卢府,一直没有问过你家中的情况,你在外面这么多年,家人应该会担心你吧?”
陈子昂还未来得及回答,一旁刚准备好午饭的齐婶便插了一句:“阿宽不是孤儿吗?”
不等卢照邻回答,陈子昂便摇摇头:“齐婶,我几时和你说过我是孤儿了?”
齐婶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好像似乎确实没有这么说过。不过他很小的时候便入了卢府,年纪那么小离开家里,若是有家人,家人又怎么不会来找他?
除非,除非名字……
这么想着,齐婶看了眼客厅中端坐着的卢照邻。看样子,大人也早已经发现了。
“其实我根本不叫阿宽,我本名是陈子昂,字伯玉,我家在梓州。”陈子昂之前曾经对王勃和骆汐月提过自己的本名,还示意他们帮忙保密,看样子王勃和骆汐月真的做到了。
陈子昂?听了他的话,卢照邻皱了皱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些年他虽然鲜少出门,但是陈姓本就是大户,又是梓州陈姓,这难免让他想到十几年前梓州发生饥荒的时候,当地的陈氏拿出了一万担粮食救济灾民之事。
“之前梓州饥荒…”这么想着卢照邻开口说道,还未说完便见陈子昂点头,“正是家父。”
齐婶惊讶的捂住嘴,难怪之前她总觉得阿宽这个孩子眉宇间的气质与众不同,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一想到他家那么有钱,却在卢府被她呼来喝去了那么久,齐婶便觉得有点儿不大真实。
“你家境殷实,本来便可以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又何故出来闯荡?”卢照邻记得若不是上次王勃前来,陈子昂根本就不会有读书的心,心中不禁更是疑惑了些。
“原本家中逼我读书,但我爱好习武,所以才跑了出来。”陈子昂说着,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后来,我听说了长安城王勃年少成名,投笔从戎,心中对习武的意念便更强了许多。”
听了他的解释,卢照邻有些明白了,“但是这一次你见到子安,你发现他弃武从文,所以你也想像他一样?”
“嗯,没错。”陈子昂回答的迅速,没有丝毫的隐瞒,这倒是让卢照邻和齐婶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更加刮目相看。
“若是真的想要变得和子安一般,你便好好读书,假以时日去长安考取功名便是。”卢照邻这么说着,陈子昂有些惊讶的瞥了他一眼。
“大人,我还可以留在这里吗?”他以为,他说出了身世,便留不住了。
卢照邻被他的问话给逗笑了:“我原本便没有赶你走的意思。”见他有些茫然,他便又解释道,“只是,我们相处这么久,大家总是要相互了解的,不能只是你了解我们,而我们却对你一无所知吧。”
“就是、就是。”齐婶闻言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大人、齐婶。”陈子昂看看对着他微笑的两人,忽然间觉得灰蒙蒙的天空不再让人喘不过气了。
他之所以会进卢府待上这么久的时间,便是因为每当和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他都觉得十分的自在。
他想,他以后很难找到这种轻松自在的感觉了。
“大人,我有件事像要求你。”陈子昂看看卢照邻,终于还是开口道。
“什么事?你尽管开口便是。”
“我想和大人学习琴艺。”上一次卢照邻和王勃弹奏的《高山流水》,那幕场景一直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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