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它就这般四肢僵硬地站在那里,即便它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狗,可是战斗仍在继续,大部分人并沒有屈服,它的部队依然在守护着这片战场,不死不休,直到同敌人流进最后一滴血,
河面上弥漫着一层浓浓的雾,数不尽的尸体遍布在河的两岸,有日军的,也有guo军35旅的,能看得出双方为了水源进行了激烈的麓战,
日军在河岸边上设立了机枪据点,但凡有人过來取水,便是一梭子子弹打过去,到了后來就再也看不到35旅战士的身影了,现在只留下了这些尸体,被冰冷的河水所浸泡,
就在日军缩在据点内打盹的时候,一个矫健的身躯轻轻踏进了水中,速度犹如一只水獭,冰凉的河水侵袭着它的皮毛,一点也不影响它的灵活,借着水中尸体的掩护沒有泛起一丝水花,不一会便游到了河的对面,
它用力抖了抖身上的水,有那么一刻微微的失神,在它脚下的这片河岸上,留下了太多曾经部下的尸体,真的太多太多了,每走一步便有一具尸体,每具尸体手中都提着一个装水的容器,但沒有一个人可以顺利把水带回工事,
它低头咬住一只盛了大半水的茶壶,它迈着稳健的步伐冲向破了日军封锁区,同时它也清楚这些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要说给战士们解渴了,连给机枪冷却都不够,
王潇鹤此刻正和部下商议突围的计划,可惜旅部电台只有一部,他们和城镇内的守军已经失联多日,只能从偶尔的枪声中才能确定,日军还沒有完全攻克蓝田县城,
就在几天前,旅部一名警卫冒死传达了一条消息,他们运筹帷幄的旅长方决,已经阵亡,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潇鹤几度咬着牙默默地流泪,但相比起形势日益危急的蓝田县,他无暇顾及伤痛,眼下最重要是把部队转移到县城后方,重新设立阻击阵地,联合所有作战部队共同突围,这就需要一个能突破日军封锁线的传令兵,为了能顺利到达河对岸,他们已经付出了几十条鲜活的生命,
“老王,你看”
王潇鹤应声回头,战士们一一让开了身体,在保卫干事身后缓缓的,一只黑背军犬露出了身形,在场所有人都在它身上看到了希望,就像看到了他们的旅长,
“黑子,”
王潇鹤伸手接过水壶,只在一个瞬间心头巨震,他忽然觉得这只狗跟平时不太一样,它沒有摇尾去讨好任何人,相反的,它身上竟会有原始的猛兽气息,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只军犬,而是來自深山的饿狼猛虎,
“鉴于蓝田县战情危急,我决定同35旅各部于今夜拂晓联合突围至后方阻击待援,望各部间做好突围准备,”
机要员拟好电文后,王潇鹤便将它塞进了黑子的口中,也不管黑子是否能听得懂,他似是对自己,又像是对众人说:“愿旅座在天有灵,能保佑我35旅顺利突围,”
入夜,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日军在河两岸加强了封锁,宁静的河岸边上会突然间沒來由地响起枪声,子弹在水面上溅起一连串的水花,发出嘟嘟的声响,有的就直接射在了水中的尸体上,
这一次它游得很慢,在水中高昂着头,生怕浸湿了口中的电文,虽然险象环生,不过终于还是顺利到达了河的对岸,等日军发现它的时候,也不过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残影,再细看时,已经不见了它的踪影,
一团长刚一收到电文就直接找到了龙媛,此刻龙媛正帮一名伤员做着手术,由于沒有麻药,伤员疼得死去活來,末了,一枚弹头叮地一声落进了碗中,龙媛这才送了口气,开始为伤员包扎伤口,
“嫂子,喝点水吧,”一团长把水壶递了过去,
龙媛接过水壶后,想也沒想就递给了那名重伤员,一团长想去阻止最后却任由她这样做了,眼下这种时候,粮食和水都是稀缺物品,即便这名伤员得到救治后能活下來,他也失去了战斗能力,如果部队决定突围的话,重伤员只能留在这里等死,这也是沒办法的事,
犹豫了一阵,一团长开口道:“嫂子,能借一步说话吗,”
龙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点了点头,两人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她望向一团长,不解道:“出什么事了吗,”
一团长神情凝重地道:“刚刚收到王参谋长的电文,今夜佛晓联合所有作战部队突围,”
听闻这个消息后,龙媛也紧锁着双眉,回望了眼那几百名伤员,再看看一团长为难的表情,她便猜到了几分,部队突围出去的可能性并不高,如果再带上这些伤员,原本就不高的几率还要再打个对折,一团长的用意她是可以理解的,
“既然是这样,你们放心突围就是了,我留下來照顾这些伤员,”
一听龙媛这样说,一团长当时就急了,忙道:“不行,旅座已经不在了,您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可沒脸去见他”
龙媛神色又黯然了几分,更透出一分坚定,道:“我和你们方旅长约定过要死在一起,我是不会离开的,”
“可是”
一团长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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