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因浅问完后,等着听妙化给他的新的启示。
妙化笑而不答。她指着一条穿过树林的清流说:“你说,这条小流的源头在何处?”
张因浅看了一会向前流动的小河。他突然明白妙化的意思了。他高兴地说:“妙化师父的意思是,只要顺着邪魔降临人间的轨迹进行回溯,就能到达地狱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妙化笑着说。
“多谢妙化上人指点。”张因浅说。
张因浅从来时运送哥哥棺椁的马车上卸下一匹马。他向妙化和鬼面男孩道别,驱马离开惚惚庙。
庙门前仍挤着众多因为被妙化认为没有佛缘所以无法进庙的送葬队伍。张因浅绕开他们,来到树林里。
张因浅向来时的方向看了看。他想起正在客栈等他的米娅和梁芦。
“不辞而别啊……多少有点不像话。”张因浅自言自语。
他决定独自踏上捣毁邪魔巢穴的旅途,以免米娅和梁芦与他一起陷入危险。
“算了,也许还能再见的。”
张因浅毅然调转马头,向南跑去。这个方向既是远离长断山脉,远离米娅和梁芦所在客栈的方向,也是地狱所在地的方向。
张因浅怀着因为没有兄弟和心爱的女孩相伴而产生的孤寂心情行了大半日,傍晚来到长断山脉南部的最后一个繁华小镇。街道两旁的建筑鳞次栉比。街上行走的人摩肩接踵。道旁摊贩的叫卖声使街道显得很热闹。
张因浅在一家客栈住下。他坐在窗前喝酒。这是他在长断山脉住的最后一个夜晚,明天他将继续南行,踏上他从未到过的土地。
夜里,道路两旁的建筑的屋檐下亮起红黄两色的灯笼。卖水果的小贩一边向家里推车一边和来接他的妻儿高兴地说话。一群男人笑闹着,勾肩搭背地走进酒楼,小二将毛巾熟练地甩上肩膀,弯着腰谄笑。街上的行人渐渐减少,石板路上洒着从蓝色天幕落下的月亮的银辉。路旁建筑的纸窗后跳动着黄色火光和人们欢闹的暗影。
“米娅和梁芦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事情不对头了吧。他们一定已经开始慌忙地找我,但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米娅会哭。梁芦会气得骂我。”张因浅想。
张因浅想给云瀑上人写一封信,使他们知道他的行踪和不辞而别的理由。他刚拿起笔又苦笑着放下。因为他不愿让无辜的信差因看到云瀑秘境而被云瀑上人杀死。
午夜过后,张因浅摆脱了所有的胡思乱想,睡着了。
次日晨,张因浅骑马穿过晨雾弥漫的小镇,离开了长断山脉的地界。
张因浅经过了很多苍翠的树林以及落满树影和太阳光斑的山旁小路。他通过深吸被夏季树木和花草熏染得芬芳四溢的空气来抵御内心的孤寂。
正午过后,张因浅来到一个村子外。一条古老的石桥横在岸边有几个快乐的洗衣农妇的清澈见底的河流上。白色的流云在蓝天上向南飘去。
张因浅的心情好起来,他决定去村里的小酒馆打尖。
张因浅走近酒馆时,几个村民慌张地从他身旁跑过,张因浅感到奇怪。蓝底白字的酒旗在酒馆外飘舞,发出呼呼的响声。店内没有人说话。
张因浅走进酒馆,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拔出剑来。
一个体型彪壮,蓄着杂乱的短白须,穿着粗布灰衣的老者拿刀指着跪在地上的青年男子。从男子端正的五官和软弱善良的眼神可以判断出他不是坏人。地上有一小滩从他肩膀上的刀伤流出的血。
男子看到张因浅,立即喊道:“少侠救我!”
铛!老者用刀背敲了一下男子的脑袋,说道:“混账,自己干出了龌龊的事情,还好意思讨饶?要不是你爷爷奶奶替你求情,我早就多砍你几刀了。”
张因浅猜测他们是父子关系。张因浅想,这位老者年纪已很大,那么男子的爷爷奶奶肯定已经是老态龙钟了。只是不知这男子究竟干了什么坏事,竟需要爷爷奶奶替他求情才使父亲不多砍他几刀。
门外传来脚步声。受伤男子眼睛一亮,对门外的人喊道:“爷爷,快救我。”
张因浅回头看,然后他的眼睛就变得比受伤男子的眼睛还亮了。
走进门来的不是上年纪的老人,而是与张因浅年纪相仿的少年梁芦。梁芦手里拿着一束绿色草药。
“你……你怎么……”张因浅目瞪口呆地对梁芦说。
梁芦对张因浅笑了笑。他向持刀老者讨了一个捣药钵,将草药捣碎后给受伤男子敷药包扎。
“喂……”张因浅想向梁芦问话。他的话被受伤男子打断了。
“奶奶!”受伤男子对门口喊。
张因浅回头看。他的心猛烈地跳了几下。他感到很高兴,但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米娅牵着一个陌生的紫衣女孩走进门来。
受伤男子看见紫衣女孩后红着脸低下头去。
紫衣女孩看见地上的血迹和包在男子肩上的布条后扑到男子身前,挡住老者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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