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一下心情,互相勉励了两句之后,张昺和谢贵又一次鼓起勇气,敲响了燕王府的大门。只不过这一次显得战战兢兢,与方才趾高气昂心想千万别堕了朝廷威望的心情,不可同日而语。
门开了一条小缝,里面伸出一个苍白的头。
“老人家。”张昺上前一步赔笑说:“我等二人,本是奉旨前来。方才……出了点意外,以至于陛下交代的事情尚未完成。请老人家行个方便,开门让我们进去。”
“不行。”
伴着这声回答,门里面还传来隐隐可闻的鸡犬之声……
张昺脸上一红,一躬到地。
“请老人家不要难为学生。”
“不行。”
同样的两个字,同样的生硬,同样听不出半点转圜的余地……张昺觉得自己无计可施了。
学生也当了,躬也鞠了,难不成还自称子孙去给人磕两个?.ξgyuxt.e
这样的话,纵使能进去,又有什么面目去抓人呢?
两名封疆大吏在燕王府一个老迈的门房面前居然一筹莫展,这时门里传来一个听上去无比怠惫的声音。
“外面是谁呀?”
“哦,秦先生早,外面是早上来捣乱的那些人。”
“把门打开,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狂徒,胆敢如此放肆。”
……
……
上次在燕王府,得蒙赐宴之后,张昺刚出门没走上两步就中暑了,被抬回家很是休养了一阵;谢贵身为武将,身板相对结实些,却也是难受了好几天。
自那以后,二人就对王府内那位秦先生极其的厌烦。要不是看他是燕王的客人,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现在,秦小虎的声音在他们听起来却是那样的友善可亲,仿佛玉旨纶音。
“吱呀”一声,门缝稍微大了一点,但还不足以让一个人通过……责任心极强的老门卫真的就是只是让他往外看看而已。
秦小虎的脑袋伸了出来,还是那个怪异的发型,而且……好像比上回又短了。
“咦……我还以为是不法狂徒,这不是朝廷命官嘛。”秦小虎的语气中充满惊讶。接着又说:“我说二位大人,你们捣乱也捣完了,怎么还站在门口不走呀?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等着王爷赐宴对不对?这次来的人可有点多哦。”
“秦先生莫要说笑。”
张昺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听这意思人家把他们当成蹭饭来的了,但此时还不好得罪对方。
“下官和谢大人是奉旨前来的。早上出了点乱子……所以旨意尚未执行,现在还得再进王府一次。”
“哦。”
秦小虎眼里透出些许兴奋。
“有圣旨呀,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新鲜的圣旨呢。”
……
……
张昺从袖中取出圣旨,恭敬的低下头双手向上捧,还没能举过头顶,秦小虎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就抢过去了。
只见他面上全无恭敬之色,先是摩挲了两下感觉了一下材料的质地,然后就将圣旨打开看了起来……
多亏圣旨不需要翻页,不然张昺丝毫不怀疑这家伙会蘸着唾沫翻。
“哦,二位大人是来抓人的呀。”秦小虎用手指指点着圣旨上面的几个名字,转向老门房问道:“这朱能、张玉是何许人也,竟能上达天听?”
“都是北平城内的武将。”
“那为什么要来燕王府抓?”秦小虎大惑不解。
这家伙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全北京的人谁不知道朱能和张玉这二人虽是朝廷将领,但却和燕王朱棣相从甚密,最近干脆就住在王府里面。那抓人不来王府难道去天桥、去八大胡同、或者干脆去草原?
这家伙在王府也住了这么久,还故意装作不知道,定是有所图谋。
其实这次秦小虎还真是被冤枉了,他是在王府住了有一段日子了,但平时接触的除了朱棣和道衍,便都是些下人。
因为他来历不明,燕王特意避免秦小虎和其他人接触,而秦小虎恰恰对绝大部分人也没什么兴趣,与其找他们聊什么之乎者也,还不如躺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面晒太阳睡大觉。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秦小虎是感兴趣的,但他觉得招惹燕王的嫔妃呀郡主呀这些……未免风险太大了。
老门房还算是个实在人,告诉秦小虎这两位将军现在就在王府里。
“哦。”秦小虎点点头说:“这么说你们还不是故意来找茬的。那等一会儿吧,我去问问他俩愿不愿意和你们走。这份圣旨我也拿走了,要不怕他们不信。”
“秦先生且慢……”
张昺连忙叫住他。
“这个……就不劳先生玉趾了,我们自行去问就好。”
“他不给你们开门你们怎么去问?”
秦小虎很奇怪的反问着,然后突然恍然大悟。
“你们想硬闯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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