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近！他紧忙一撑双臂，悬在电梯外的下半身同时翻进了电梯内，电梯井阴冷的壁面顷刻间与失控的电梯边缘擦出了点点火星！博士在剧烈的晃动中翻身滚到于芳一边，电梯瞬间将他们载离了身后的地下研究所。
眼见追兵未及跟上的研究员，急忙一手迎住于芳的扑击，一只手奋力腾出要捡掉在一边的铁棒。两人旗鼓相当，相持不下，又在地上翻滚扭打了起来。
一旁，博士在这摇晃着的电梯内站起身，在急剧上升的颠簸下跌跌撞撞地去捡拾自己的武器。刚才攀爬的时候，枪就滑落到了此时正拼命扭打着的两人旁边。再次被摁倒在电梯口边的研究员，作势就要去捡枪。于芳趁机再一发力，狠狠地从他手中夺走了铁棒，拧身躲开的研究员就地一滚，抓起了地上的枪。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瞬，于芳反手挥棒奋力一击，击歪了对方手上未及平端的枪口，一发子弹射空打在了电梯的壁面上，反弹回来在这密闭的空间内一阵跳弹乱舞，刚欲上前的小原博士连忙又伏下身去。
趁着跳弹飞舞，不怕死的研究员欲要再次举枪。蹲在一边的于芳手起棒飞，铁棒迅速地向研究员掷去。只听乱枪一响，她飞快地趁研究员闪身躲棒之际，猫下身去几步飞奔，一个就地滑铲顺势拔出了腰间的手枪，两人几乎同时一道反身举枪，失速上升的电梯里只听‘‘砰砰！’’连声，紧接着，枪声之后便再无枪声。
听着电梯井里愈发急剧的摩擦声，此时的小原博士忽然感到有种噩梦初醒的余悸之感。跟前的于芳身中两枪，一瞬间枪过颈侧，另一发子弹划破了她的小腿。执枪在前的研究员也在同一时间肩头中枪，紧捂着白大褂下的防弹衣跪倒在电梯口。等他再从子弹的突然冲击下缓过神来时，脱手滚落的步枪已经被博士捡了起来。电梯升腾的沉寂中，两把枪口转而静静地对着他，尽管这家伙此刻仍是那么地面无惧色。
‘‘你救不了这个地方，伙计，’’于芳平端枪口，对他冷冷道，‘‘你自以为的美好秩序，对于这里的人们，只不过是极少数人的乌托邦。你们注定要像那些暂时的胜者在另一个世界所承受的那样，承受失败的苦果。为什么不趁现在就收手呢？’’
‘‘趁现在给他个痛快吧，像他这样的人，研究所里还有很多呢。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原因。’’博士毫不迟疑地说。
‘‘别忘了，对于Arcosanti联盟国而言，我们虽是他们的‘救星’，可我们从不需要他们的感激，这可是你背叛我们之前常挂在嘴边的话，’’面对二人疲惫的枪口，那名研究员纵声冷笑，‘‘真正需要我们做的，只是要看他们何时在历史的必然性下病发倒下罢了，就像对待盘中的‘小白鼠’一样。你想就这样否定自己吗？’’
‘‘就过去的自己而言，是的，我已经遭到过一次背叛了，我不想再被愚弄第二次，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了叛变。知道吗？多亏了你们一直把我当作工具看待，我才能够第一次亲眼目睹我过去的理想所造成的恶果。你们所谓的意志，根本不配浪费我的时间。’’小原博士面不改色地举枪道，这一次他的枪口端得稳了一些。
损毁的载货电梯仍在上升，但地面之外的人声似乎也离他们越来越近。在这座地下研究所的顶端，那之前坐落于闹市的纪念馆此刻仿佛正陷入某种骚乱。
‘‘也许等到了你再一次目睹你的研究成果的时候，你就会改变主意了。或许你在组织里从不是一个安分的研究者，博士，但你不可否认你的所作所为大大加快了我们的计划。你所协助研发的那个机器，使我们也离自己的宏图伟业更近了一步，’’那研究员依旧带着一脸略显轻松的笑意，道，‘‘当我们成功之时，没有人会认为你是无辜的。你无法洗脱罪魁祸首的身份，无论有多少的士兵被你所谋害、多少生于不义的绿洲毁于一旦。但你未必需要为此而偿还，若你能认清这局面的话。趁现在重投我们的怀抱，这一切对你来说还不算太晚。除了我们以外，没有这里的任何人会救你的。’’
正在这时，只见电梯口一阵火焰燃起。这个巨大的密闭空间摇晃得更加厉害了。
‘‘呵，你的意思是，他背后的反抗组织最终不会接纳他这样的有识之士咯？’’于芳略带试探地看了看他，不禁怀疑他的话。也许这家伙并非完全只是在信口雌黄！
‘‘有识之士？他们的眼里没有那种东西，任何时候都没有。’’研究员脸上忽然泛出诡异的一笑，‘‘但有一件事是我所确定的······你！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
完全的意料之外，整座载货电梯在话音刚落的一瞬猛烈一震，紧随着道道钢缆的碎响，开始重重地向着一侧倾斜。‘‘哇哦？！’’于芳两人全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震荡，不约而同地被震了个趔趄。博士的枪口不由自主地向着旁侧一阵走火，人直接踉跄着撞到了墙壁上。
立时，于芳感到自己被猛地推了一把。紧接着，一只拈着注射器的手向她狠狠地扎了过来。‘‘代我向倒下的有识之士们问好！’’面前响起研究员失心病般的疯笑。
燃烧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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