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泊在临波城繁忙的码头边,岸上人头攒动,全部港口都笼罩在落日的余辉中,被橘黄色的光晕渲染得热和而蓬勃。放眼看往,那并不是一座华丽的城市,由于那里没有任何金碧光辉的建筑,只有低矮斑驳的石墙,以及年代久远的木屋,在静静地展现着这座城市与众不同的浑厚与祥和。
每年的下半年,半血人的商船队都会陆续从东大陆沿海返回西大陆休养生息,待到来年再重新启航。
“好了,最后一批粮食也全部运回城里了。”伊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头看向不远处那道高大的身影,喊道,“魔野,我们也回往吧?”
“这个拿好!”魔野从怀中取出一个鼓鼓的小袋子,抛向伊索,说道,“你先回往吧,我把这几个暂时用不上的空货箱都搬往放好之后再走。”
伊索接过袋子,警惕翼翼地放进怀中,里面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十分可贵,由于这是从东大陆换回来的农作物种子。
东大陆的莱佩濂人所灌输的卑微观念——“血统污浊的罪人没有资格获得土地”,早已深深地根植在了半血人的灵魂中。尽管这种卑微的观念一直主导着他们的思想,禁锢了他们长达千年之久,但他们对土地的渴看却从未结束过。即使没有土地,他们还是保存着盼看的种子,由于这是支撑着颠沛流离的半血人英勇生存下往的唯一信心。固然统治着西大陆的萨瓦敕王,未曾下达过任何关于容许或不容许半血人耕种的法规,但这些习惯了卑微生活、处处警惕翼翼的半血人,丝毫也不敢得罪强悍的萨瓦敕人。无论他们多么渴看获得更多的粮食,也没有胆量私自应用空置的土地来耕种,只能偷偷摸摸地在自家门前屋后那块巴掌大的土地里,撒下几粒种子,然后欢欣鼓舞地看着它们发芽,就如同看到了生存的盼看。
收好了种子,伊索朝岸边那些沉重的大箱子看了一眼,随即道:“你的手臂前日似乎被割到了吧?是不是受了伤?我帮你一起搬完再走吧。”
“不用了,只是破了点皮而已,早就没事了。”魔野笑道,“你来帮忙的话,反而会更慢,还是我一个人搬要快些。”
“呃……”伊索迟疑了一下,然后也为难地笑了,“说的也是。”
那些货箱又大又沉,即便是空的,通常也需要两个人才干抬得动。而装满货物之后,则至少需要四个人一起才干抬上船,但这跟魔野拒尽伊索帮忙的原因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在旁人眼中,魔野是个相当英俊的年轻人,他有一双狭长而深奥的湛蓝色的眼眸,混乱的黑发被随便绑成一束垂在脑后。和大多数成年的莱佩濂人不同,魔野的下巴光洁无须,额头上的月骨也不明显。他身着简洁的玄色窄袖衣袍和长裤,为了方便搬运货物,通常会把衣袍的前摆撩起来,将半截塞进腰带间。微敞的衣襟内展露出硬朗的肌肉,挺直有力的身躯似乎总是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如同一头正在捕猎的猛兽。
任何时候,人群中的魔野都是最醒目标一个。由于他的体型异常高大,普通人恐怕还不及他胸口的高度,仿佛是矗立在港口边的一座灯塔。在莱佩濂人的族源血统中,几乎不太可能会涌现这样的体型,因而时常会引来陌生人的赞叹。
魔野品性阔达、不拘小节,而且果敢坚毅,与大多数生性温柔怯懦的半血人不同。最近十年以来,半血人商船队之所以能够迅速发展壮大至如今的规模,多半是仰赖了魔野的守护,因此才被大家推荐为了商船队的副首领。
伊索抬头看着这样的魔野,试想两人一高一低抬货箱的样子容貌,刹那忍俊不禁,终于放弃了帮忙,转身挥手道:“那我就先回往了。”
待伊索走远之后,魔野才松了一口吻。天气渐晚,此时人们都已经陆续返回城里了,天边的晚霞为海岸平添了几分寂寥之色。码头上终于只剩下了他自己,以及那些静静地泊在岸边的船只。
魔野背靠着一只大货箱坐在了地上,然后挽起袖口,毫无意外地创造,手臂上前日才不警惕被利器割破的一道深口,果然已经完整愈合了,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产生,几乎每回受伤,他都会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为此,这两天他也不得不一直用袖子遮住手臂,以免让旁人创造他受了伤,或是伤口已经愈合的事实。倘若换做别人的话,这种伤口通常需要很多天才干愈合,之后可能还会留下一道或深或浅的疤痕。
然而,魔野却是不同的,他身上有很多无法对旁人倾诉的机密,尽管一直都粉饰得很好,却令他不禁感到越来越疲惫。因此,他刻意把自己的居所建在城郊,一个阔别人群的角落里,唯有这样才干让自己获得一些喘息的机会。
魔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在三十年前,婴儿时的他,被一批前往东大陆经商的半血人捡到,并带回了西大陆。以前,一些年长的半血人不时会开玩笑,说他异常命大。由于被捡到时,他已经独自躺在山野中不知多少天了,不仅没有被野兽叼走,还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在旁人看来,他幼年时代和四周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差别,可是在成长的过程中,他早已本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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