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聂盘抱着木锤,在院中苦思,对周围不闻不问,好像一座木雕。
虎头原本陪聂盘坐着,过得一阵,再也耐不住睡意,就这么大摊着手脚,席天幕地,躺在院中地上睡了过去。
虎头鼾声如雷,聂盘恍若未闻,纹丝不动。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虎头挥锤的情形。
一时木锤挥出重如雷霆,铁锤挥出轻如羽落;一时木锤挥出轻飘无力,铁锤挥出重逾千钧。虚实之间,自如转换。有时虚就是实,实就是虚;有时虚就是虚,实就是实;有时先虚后实,有时先实后虚……种种奥妙,变化莫测,无法言表,只能细细揣摩,用心体悟。
聂盘苦思半夜,不得其解,难窥奥妙。正苦恼时,突然灵光一闪,虎头挥锤的身影,不知不觉,和他曾经梦到过的某个身影,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他曾做过一个极其古怪的梦。在那个奇怪的梦中,他看到了一个高达万丈的巨人,撼山拔岳,以万丈巨岳为锤,轰杀漫天魔怪。
梦中那巨人,虽然同虎头一样,无招无式。但力量无穷无尽,气势惊天动地,万丈巨岳在其手中挥舞开来,就像拎着根木棍般轻松。
一回忆起那梦境,聂盘就不知不觉,放下木锤站了起来。
他站出一个奇怪的姿势,正是模仿梦中巨人撼山拔岳的动作。
这个动作刚摆出来,聂盘就觉得好像有道光从头顶照下来,令他头脑顿时一清。他不自禁地细细调节着自己的动作,使自己的姿态、呼吸、气势……乃至肌肉每一处细微的颤动,都与梦境中的巨人,撼山拔岳时的身影保持一致。
聂盘不知道,当他摆出这个姿势时,他那块由银发魔女师宛琰,以一截黄铜指骨铸成的头盖骨,正散发着细微的金光。头盖骨自然是埋在头皮下面,外面看不到半点异状。而聂盘在魔女动手术时,正处于昏迷状态。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头盖骨已经不是原生的了。
随着那块头骨绽放金光,当聂盘所有的姿态细节,都与梦中巨人的身影完全重合时,聂盘的气势,陡然一变。
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开来。他好像变成了一座山,落地生根,牢牢固定在大地之上,不可动摇。又好像变成了一座擎天之柱,上可撑苍天,下可定大地!
嘶……聂盘吸一口气。这一吸气,顿如蛟龙吐信,嘶嘶声席卷呼啸。
吸气的同时,聂盘脚趾一缩,一股冲力顿时自足底生起。啪啪啪!清脆的骨节爆响声中,这股冲力沿小腿、大腿……一路上行,沿途吸附聂盘自下而上每一块肌肉、大筋、骨骼产生的力量,一环扣一环,一浪叠一浪,最后以脊柱为轴拧成一股,喷泉般冲破头顶。
与此同时,聂盘身体微微一顶,好像压紧后突然松开的弹簧。
砰!一顶之下,聂盘头顶上,竟炸出一记爆竹般的空爆声!
呼……这时,聂般又吐出一口气。这一口气吐出,气流在他胸腔滚动之时,竟发出滚滚雷鸣。
随着这一口气吐出,聂盘方才上顶紧绷的身躯,又自头顶开始,依次放松。把重心沉到尾椎,浑身筋肉、骨骼松驰下来,空荡荡地不带一丝力量,身体好像变成了一团棉花。
就这样,聂盘不断地吸气、呼气,始终保持着梦中巨人撼山拔岳时的姿势。身体也在一紧一缩,一顶一沉之间不断来回。渐渐的,聂盘浑身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每一条大筋,乃至每一寸皮膜、五脏六腑,都开始发热,出现微微的膨胀酥麻感。
竟是把浑身上,里里外外,任意部位,全部锻炼到位了!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聂盘感到自己浑身气血充盈,jng力饱胀,不吐不快。当即一把抄起脚边木锤,又取过搁在一旁的数百斤重大铁锤,手握双锤,模仿梦中巨人挥巨岳轰杀魔怪的动作,大开大阖挥舞开来。
刚开始,聂盘挥动双锤时,声呼啸,如飓过境,声势赫赫,如雷霆万钧。那轰轰啸声,把虎头都惊醒了,忙不迭地退到屋檐下。
聂盘双锤大开大阖,气势威猛。双锤带起的势,渐渐扩散到数丈之外。
院中一时间飞沙走石,桌椅都被刮得满地翻滚。迎面紧逼而来的压,竟让虎头有呼吸不畅之感。
可没过多久,聂盘挥锤时产生的压,便慢慢回缩。他挥锤的动作仍然凛凛生威,气势雄浑,如洪荒巨人。可声反而越来越小,最后竟变得悄无声息。好像他挥舞的不是一对大锤,而是两团棉花!
又过一阵,聂盘左手中的铁锤,仍然无声舞动,右手里的木锤,则渐渐发出轰然雷鸣!
“厉害!”虎头双眼放光地看着聂盘,喃喃自语:“聂兄弟真是厉害,刚刚不久前还不懂怎样把铁锤耍得像木锤,把木锤耍得像铁锤。只不过看俺耍了一趟,又坐下来想了一会儿,这立马就懂得诀窍了!聂兄弟的脑子,可真好使呀!”
虎头在佩服聂盘聪明,却不知聂盘该有多羡慕他的天赋。不过也正如虎头所说,此时此刻,聂盘已经灵感如ho,捅开了那层他之前始终窥不破的窗户纸,渐渐体悟出“虚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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