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媱是晚了半小时才到的,此时还没走进上房,就只是在门口,那声音也震耳欲聋,有怒骂声,尖啼声,哭嚎声,不尽于耳。
老君家,再一次成了村庄里万众注视标焦点。
门前围观的人,不是不敢进往,而是老君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并且还是人挤人,不过门前站着的汉子婆子,姑娘小伙子见到君媱带着两个丫头过来,纷纷冲她打招呼,还给她们让开了一条路。
走进往,院子里围着的几乎都是君家本家没出五福的人,里正妻子顾氏也在这里,见到君媱,拉住她小声道:“赶紧的吧,你娘都被打了。”
说完,顾氏就不禁搓了搓手臂,一是冷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君媱那眼神让她感到畏惧。
一抹极淡极清冽的浅笑,在她唇畔缓缓荡漾开来。
慢慢走上前,就看到门前站着四房的两人,君正安抄着手笑的很是开心,而姚氏也站在丈夫旁边,和他小声嘀咕着什么。
待看到那一抹紫色的锦缎衣裙,还有唇畔那抹意味莫名的浅笑,姚氏的心里不禁一阵狂跳,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怕这个女子,固然她并没有什么值得人说道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姚氏就是有那么一种感到,这个君媱什么都知道。
君媱站在石阶下面,四房两口子站在台阶上面,但是他们依旧感到到了,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明明是仰头看着他们,这种感到让他们全身不舒服,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
“……媱儿来啦,快,快进往看看吧。”君正安搓着手,不安的说道。
君媱没有理会他们,拾阶而上,里面那狂怒的各种咒骂声早已经清楚的传进她的耳中,有刘氏的,有君正国夫妇的,也有二房的。
夏月撑开半敞的门帘让君媱进往,第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君正国一副逝世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神态,还有站在他旁边,张着嘴喋喋不休怒骂不止的钱氏。
见到君媱进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君正国不自觉的站了起来,钱氏那张怒骂的嘴也彻底定格在那句“贱人”上面,还有正在指着杨氏狂翻白眼的君柳,全部都变了脸色。
君媱打量着众人,最后视线落到了杨氏的身上,出门前那绸子衣裳,此时已经乱七八糟,撕扯的七零八落,甚至露出了里面的短袄,而旁边的秦婆子更是,披头散发,脸上都带着几道抓痕,君正民也好不到哪里往,至于大房和二房此时也是一塌糊涂。
看到这里,君媱不禁噗笑,“秦妈妈,先带我娘回往吧,以后你可要对我娘再多努力一些,连这几只牲口都搪塞不了,可不行。”
秦婆子面上泛红,她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但是自己说到底只是一个奴才,不能对这妇人的兄嫂动手吧,她是教养嬷嬷,而动手打主家的兄嫂,有违教养,她是真的不明确,怎么就动起手来了,以前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哪个会这么疯啊。
“东家教训的是,是老奴无能,以后定不会让东家扫兴的。”
“嗯,娘,随着秦妈妈回往换衣裳吧,瞧你都成啥样了。”君媱上前,给她收拾一下头发,然后把自己的狐裘披风,披到她身上。
“……”杨氏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女儿那带笑的眼眸,毕竟是没有说半个字,点点头在秦妈妈的扶持下离开了。
“爹,老爷子怎样?”她轻声问道。
君正民长叹口吻,“气得都爬不起来了,苗大夫正在给你爷看着呢。”
君媱点点头,掀开门帘走进往,屋子里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君正泰正守在一边,屋子里很是冷清,也并不热和,也是,产生了这种事情,想烧火也得有那工夫啊。
里正,君七公,还有两位长老和白发白须的族长都坐在一边,脸色铁青。
见君媱进来,他们都笑着打招呼,那笑脸很委曲,这个时候谁还能笑的出来啊。
可能是听到了君媱的声音,蓝本紧闭着眼睛的老爷子睁开那双浑浊黯淡的眼,衰弱的冲着额君媱笑道:“媱儿来了啊。”
“爷,您放心吧,以后君家这个家我来当,从今儿以后,您就专心的做你的教书先生,啥事都不用管,闲的发慌了就写写字,或者让二伯我爹带你往外面走走走走,等以后贤哥儿中了秀才,我再把家主让给他。”君媱上前,攥着老爷子那苍老干瘦的手掌,柔声说道。
旁边的族长几人脸色全都一变,惊愕的看着君媱那背对着他们的背影,她刚才说什么?她当家?
这自古以来,哪里有女子当家的。
只是老爷子此时也顾不上了,这是君媱五年来第一次喊他爷,谁想到他苦苦经营的家族,就差点毁在自己手里,若不是这个丫头,他们老君家,早就完了。
“好,好好,就听你的,你当家。”老爷子声音发抖的点点头,眼泪都掉了出来。
老太太躺在里边,听到这话,只是脸色变了变,随后再没有任何表情。
“苗大夫,我爷身子怎么样了?”
“早前老夫就说过,老哥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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