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与顾长铮跟在李淑芬身后进了屋,看着炕上的情景,苏禾眉间的疑云越发浓重。
“爸,你的腿怎么了?”苏禾问。
苏建国看到自家闺女回来,喜极而泣,“爸没事,就是前些日子走路的时候摔了一跤,再歇上几天就快好了,你不用担心。让爸看看你找的对象,这小伙子真精神,是哪里人啊?”
顾长铮这次没有抢答。
从李淑芬进门前的哭以及苏建国说话时眼神的躲闪,苏禾便能看出问题的不对劲来,她走到炕边,坐在炕上,伸手按了按苏建国的腿,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左腿上三处骨折,右腿上有两处,右腿的膝盖也受了伤。爸,妈,你们别骗我,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腿上有一处骨伤已经长好了,没有三个月根本不可能。我走之后,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建国低头不语,李淑芬默默垂泪。
苏禾又道:“我爸腿受了伤,为什么不去找大夫接骨?”
见苏禾动怒,苏建国连忙开劝,“去找大夫接过了,不然怎么会长好呢?闺女你别担心,爸自己的身体,爸可操心着呢!”
苏禾气急反笑,“找大夫接过了?找的是兽医?哪里的庸医这么害人!你腿上确实有一处骨伤长好了,可是根本就没有长对位置,如果想要治好腿伤,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长好的位置再次开裂,重新正骨之后才有复原的可能,不然之后走路都是奢望。妈,你为什么不送我爸去人民医院看病?”
李淑芬泪如雨下,“咱家哪有钱,你爸买药的钱都是我从你外婆家借来的。如果不是你外婆和你舅一直帮衬咱家,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苏禾不敢置信地看向苏卫国,问,“爸,咱家的钱呢?半年前我走的时候我妈告诉我说钱都被你管着,她抠抠索索攒了这么多年才攒下五块来,全都给我带走了,那你的钱呢?”
苏卫国眼眶微红,不过好在屋内灯光昏暗,旁人看不大真切。他闷声道:“家里的事你别管,安心念书就是。”
“家里的事我别管?你怎么不说我再也不用回来了?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你们觉得能瞒得住吗?今天你不告诉我,明天我去街上问不到?你让我安心念书!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教教我,我该怎么才能安下心来?”
见李淑芬与苏卫国那般模样,苏禾早就猜到了答案。
“是我奶把钱都要走了对不对?我刚刚进门就纳闷呢,老太太占了大半辈子都舍不得挪窝的正屋怎么空了?我二叔家,我三叔家还有我那小姑怎么都不见了?怎么,我半年没回来就全都搬走了还是死绝了?”
苏禾心中的戾气前所未有地重,若是她的修为道行还在,她真想一拳崩了五里村后的那座山。
“苏禾,注意你说的话!他们有再多不对,让你受再多的委屈,那也是你的长辈!我和你妈都没说什么,你嚷嚷啥!”苏卫国大声斥责。
被这么一喊,苏禾反倒渐渐平静了下来,她说话的声音轻描淡写,仿若轻飘飘的柳絮牛毛,没有丁点儿分量,柔若春日细雨,却寒意飘飘,一不留神就扎进了人的心里。
“爸,我就问最后一次,家里的钱都去哪儿了?你连我妈都不信,这么多年都把自己挣的钱掌在手中,你要当家,你要做主,我妈无所谓,我更无所谓。可是你攒下的钱呢?你把钱用在了什么地方?怎么自己腿断了都拿不出钱来,还需要我妈去找我外婆和我舅借?我是真的想知道,你挣得钱到底去哪里了?”
苏建国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捶打着自己的腿。
苏禾冷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把李淑芬和苏建国都吓了一跳,苏禾声音坚定,“隔阂已成,情分自断。今日.你苏卫国不拿我苏禾当一家人,那我苏禾明日便没有父亲。”
她从怀间把张老太太给的小布包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三张大团结塞到李淑芬手中,起身便拉着顾长铮往门外走。
虽然她的人已经回到了这个时空,但是毕竟这么多年的经历在,真的能回到曾经吗?
修仙之人最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苏禾以为自己一直都念着家,她并未像药王山的那些人一样冷心冷情,可真的遇到了祸心的烦忧事,她还是会像药王山的诸多修士一样,举起断情绝爱的刀。
“应知一切心识如幻,应知世间诸行如梦。”
漫天大雪纷飞,明月高悬在空中,苏禾口中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这是她以杂役弟子的身份拜入药王门下时,药王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苏禾永远不会忘记,药王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瞳中,已经没有了情爱欲.望,亦没有了天下苍生。
于药王而言,医药是他的道,所以他救人并非慈悲恻忍,而是向道所为。
苏禾成就一代药皇,境界比药王还要高,但是她却迟迟没有堪破药王那人道合一的境界,如今倒是突然堪破了。
心中的执念被破,心境的突破只是水到渠成。
顾长铮感觉苏禾的手心越来越冷,用力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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