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简金柱像兔子似的窜上了武泓市区开往鸣山县城的长途班车。?,到了这边,简支终于敢开口了,这中巴车司机不是鸣山的,是龙山的。
只要是龙山人,简金柱就不怕他。简
支已经下定决心,等这个事告一段落之后,他要好好去问问天美宾馆的老板,为什么要出卖他们。那家伙要是不给简金柱一个满意的答案,简金柱让他的宾馆都开不成。
当然,这暂时也只是简支在心里想的,天美宾馆的吕老板可不怕他。
在龙山镇,天美宾馆老吕算是个人物,不是简金柱这种乡下土鳖能比的,简金柱敢来闹事,吕老板就敢修理他。在泷水村,是你老简家的地盘,到了镇上,那就不见得了。敢
把宾馆开在“发廊一条街”的,谁不是黑白两道通吃?
没那个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
对简金柱的不断催促,中巴车司机每次都是含笑答应,脚下岿然不动,连多一点的油门都不踩。
笑话,老子在这条路上开车开了好几年啦,哪次不是这个速度,你简金柱当个支了不起啊,管到老子头上来了?
懒得鸟你!
下午五点,中巴车终于在简金柱咬牙切齿的诅咒之中慢慢悠悠地开进了龙山镇汽车站。简
金柱第一个窜下车。
下车之后,简金柱没有急着回泷水村,而是直奔派出所而去。这
么大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和简跃进取得联系,把情况和他说清楚。
这当儿,简金柱也只有靠简跃进了。虽
然说,从泷水村走出去的大人物,简跃进远不是职务最高权力最大的,还有好些比他更有权有势的,其中一位,甚至在省里都排得上号。但那些人,简金柱一时之间都找不上。而且那些人大都离开泷水村很多年,家里的直系亲属都已经接到城里去享福了。简金柱和人的关系也不是那么亲近。
唯有简跃进,和简金柱算得上是“好兄弟”。这
些年,简跃进帮过他很多,但他回报给简跃进的也不少。单是新建派出所办公楼那次,包工头简金柱就给了简跃进好几摞硬扎扎散发着油墨清香的崭新钞票!可
以说,他们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现
如今简金柱遭了难,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简跃进,简跃进也有那个义务必须要帮他摆平。
简金柱总觉得这个事不难摆平。
听上去,他儿子是犯了好几个罪,挺吓人的,认真追究起来,能判十好几年。但这不是在山越吗?不是在白木吗?在白木地盘上犯得事,要抓也得是白木县的警察来抓,要判也得是白木县的法院来判,跟你天南警察有毛线的关系?
只要在白木县判,简金柱就有办法。
反正那时候,张冰也回天南去了,没有苦主天天去法院哭诉,这个案子谁都不会认真去办的。
简金柱没指望把他儿子直接放出来,那不大现实。
毕竟是犯的事不小。就
算在白木县,也不能随便就把人给放了。
他要争取的是,把简少保留在白木!这
武泓市公安局看守所,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昨晚上被人那顿收拾,现在浑身上下都痛。估摸着他儿子的情况只有比他更糟。
那帮天南警察恨死了简少保,现在逮着机会,那还有不下死手收拾他的?
要坐牢,也在白木县看守所坐,要判刑,也在白木县法院判。这
就是简金柱的目的。
但要达成这个目的,必须要简跃进出马。
别看简跃进只是一个乡镇派出所所长,在县局还是很吃得开的,县局不少领导都和他称兄道弟。那是个能人,也是个强人。简
金柱之所以信心满满,还有一个原因,是王为把他给放了。这
个动作本身就折射出一个信号——天南警方主要是救人,并不想把事情搞大。
既然能放了他,理论上也能放了他儿子。
简金柱相信,天南那些警察,也要为自己的前程着想。尤
其那个王为,才二十来岁就已经是副所长,前程无量啊,肯定不想因为一个案子影响到自己将来的上进之路。
简金柱没想到的是,他的身份毕竟和他儿子的身份不一样,王为不愿意把一个山越省的村支万里迢迢抓回天南去。有关简金柱的罪行,王为会把材料移交给白木县局,由白木县局去依法处置。至
于把普通村民简少保抓回天南判刑,王为一点压力都没有。
也不必担心造成什么不良影响。简
金柱直接去了龙山派出所所长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房门紧闭,不管他怎么敲门,里面都静悄悄的,没人回应。
不过这番折腾还是惊动了派出所其他人,有人从其他办公室出来,一眼就看到简金柱,顿时脸色变得很古怪,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况。
“哎呀,小肖是你啊,简所呢?他不在所里吗?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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