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绑的。”白马俏生生的坐在一旁说道:“我在车驾里敷药,怕你突然醒来看见,又得挖你的眼,好心帮你缠上了。”
唐宋脸上肌肉一阵抽搐,看到白马胸前果然缠着薄薄一层绷带,想起一切都因自己大意而起,不由懊悔道:“女人的胸是讨好男人的本钱。我害得姑娘胸前留下疤痕,罪该万死。”
一声惨叫从马车里传来,李大木骑在马上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暗道:听这叫声唐管事应该是无恙了,只是不知道这刚刚醒来怎么又大喊大叫,莫不是伤口松动了?
白马一脸杀气的按着唐宋的肚子,疼的他满头大汗。这才缓缓道:“不要把本姑娘看做一般的女子,在作为女人之前,我是拜龙教的四头领。再敢胡言八道,我就送你上西天。”
一想到唐宋也是关心她才胡乱说话,白马的气焰顿时消了,轻声道:“我只是胸口被人踢中,又敷上了化瘀疗伤的草药,不会有什么疤痕。”
“本来就很平了,被踢上一脚,只怕是更平了。”唐宋小声嘀咕道。
一声惨叫又从马车里传来,李大木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唐管事实在是太娇贵了,只是受了些伤就不住大喊大叫,真是身娇肉贵。
几天后,车队走出了霸州境内,进入了并州境内。这么大队的人马大摇大摆的走进城实在是容易惹人非议,节外生枝。李大木和唐宋商议后决定派一队人进城买卖食物供给,剩下的人就在并州城十五里外扎营。这几日风餐露宿队伍里多了许多病号,就连白马看上去都清瘦了几番。提起白马,唐宋心中一阵纠结,他实在是在看不透这个女人。她杀人如麻,在她眼里人命和畜生一般不值钱,可她又频频在自己面前露出小女儿姿态,看得出她内心并不嗜杀。这些天来,她嘴上虽不说,但是行动上一直被唐宋看在眼里。唐宋行动不便,她在车内悉心照料,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唐宋试着用言语挑逗过她却被她把胳膊卸了下来,直到傍晚才给装上。车队停下后,唐宋便小心翼翼的对她说道:“白姑娘,这几日你也跟着唐某受了不少苦。不如你也随大家进城买些称心的东西,好生吃喝一番?
白马不屑一顾道:“你本来就是窝囊废,现在又成了残废,我怕一离开回来你就成了尸体。想当初我在青州追杀一个高手,在荒郊野岭和他周旋了七天七夜,喝的是山涧积水,吃的是生肉山菌,这点苦算什么?”
好好好,你行你厉害。唐宋闭上双眼,自顾自休息了。
并州城,大宋辖下难得的太平之地。或许在后世已经鲜有人会记得并州这个名字,但就是从这片土地,晋商走向了大江南北,从这片土地,诞生了赫赫有名的平遥古城。这些都是后话,如今的并州还是一片待经开发的土地,它不像夏州有藩王占守,也不似京兆府、开封府是商业中心,反而是流寇不断,辽兵时而侵袭。
进城采办的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唐宋睡过午觉闲着没事就围着车队走了走。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去看这些天和他同甘共苦的这些人。这些人,都是曹家的忠仆,他们并不晓得个中原因,仅仅是曹老爷一句话,他们就抛下妻儿,跟着唐宋走上这一波。临近年关,谁不愿意在家侍奉高堂,与一家人团圆。唐宋默默的回到了车驾中,见白马已经趴在席上睡着了,便也没有叫醒她,看着外面出神。
“唐兄弟,进城的人回来了。”正当唐宋出神的时候,李大木掀开车帘子面色凝重的对唐宋说道。唐宋见他表情,就知道出了事。于是走出车门,只见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皮肤黝黑的少年正两腿发抖的站在车前。唐宋认得他叫张狗娃,也是进城的十几人之一。唐宋瞅了瞅,见四下只有他一人,于是问道:“狗娃,怎么只有你自己回来了。其他人呢?”
“扑通”一声,张狗娃一把跪在地上,满脸热泪说道:“唐管事,弟兄们,都被那并州通判给扣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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