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太医,他这些年一直救死扶伤,对人从未有过害人之心。
如今尽是干些什么龌龊之事,却半点由不得他。
这世道,他纵使是太医院的医首,也无力去改变自己走歪了的路。
不过杀了长孙狄卿,以他之血祭天,大抵也算是赎了罪过。
风凌虽处于昏死状态,但依旧能听到些细微的声音在耳畔中旋着,黑暗之中,无人牵引她会走向何处。
此一世,她对长孙狄卿谈不上有多少感情,除去习惯,似乎也没有什么。
如今这手被他握着,风凌的心中升起了一丝难以述说的感觉。
当身子骨渐渐冷去,躺在御花园的石子路上之时,她便在想,若是他得知了自己的死讯,会有何等反应。
不管是在以前的六王府,还是现在的南王宫中,她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府院之中的女人,各个环肥燕瘦,技艺高超,身份高贵。
她与她们相比如云泥,很多时候,她都在想,他留着她的意图是什么?
被他丢弃的女子,被放出府去,也过的潇洒恣意,为何他要将她留在身边。
她是他的女人,却同他毫无关系。
这宫中多的是如她这般的女子,所以渐渐关于名分之事,她没有觉得那般重要。
至少,他还记得她这个人,宫中有什么贡品,时而也会送到她的殿中去。
其实,这样也就足够了。
他的手是暖了,同他相处的久了,知道他毫无寻常人家的夫君懂得浪漫,记忆之中,他从未握过任何女人的手。
但或许,有,她不知。
他不知道的是在一个心如死灰之时,给她希望是一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
“凌儿,你醒来看看孤王好么?寻找血蛊的使臣已派了出去,你定要撑到那时。”
“凌儿,再过几日,栀花便要开了,孤王记得你最喜欢的便是这花。”
“凌儿,这孩子的事为何要瞒着孤王,孤如今已是南王,即便不能封他为储君,至少这孤也会让他成为最幸福的皇子。”
“凌儿...孤....”
风凌第一次觉得长孙狄卿是一个聒噪的人。
又第一次这般喜欢听他的聒噪。虽然,骨子里头还是有些埋怨他的,
可惜她不能睁开眸子回应他,这副身子,大抵应该是在地上躺了太久,如今卧榻几日,也不能暖起来。
她知道她也许死不了,因为迟迟未看见有阴官来锁她的魂魄。
有一瞬间的失落,也有一瞬间的喜悦。
这几日,长孙狄卿为为了照看她,将奏折全都搬到了她的殿中,只有握着她的手,零星能感受到些温度,他的心才会安了片刻。
夜里,他总是将她搂在怀中,生怕她的身子变的完全冰冷,那微薄的气息消失。
长孙狄卿头一次觉得一个女人竟这般重要,明明只是他的玩物,却时时刻刻牵动他的心绪。
果然,只有失去的东西,才会珍惜。
......
京都的阴雨季节,每每在水灾过后,便会结束。
今年的水灾严重,必定影响这秋季的收成,闹了饥荒,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也就是说,即便南国挺过了水灾,这待到秋季之时闹了饥荒,内乱四起,加之前线供给军营的粮草吃紧,外乱担忧。
这昭国势必会趁此机会,下狠手。
也就是说当上官烨从梁国再次回了昭国之后,便是昭国攻打南国的时机。
这个年头,南国注定过的不会那般安生。
短短一年之中,大南国已经在面临被灭国的风险与考验。
此次,上官烨前往昭国,并未带上参商,而是带了羲和。
由江湖的第一剑客护着上官烨的安全,景玉才放心。
如今因为婧儿喜欢烨儿,她不得不将计划筹划的更详尽些为好。
......
上官烨到达梁国之时,已是一月后,是梁国一年之中最热的日子。
赵冉草平日里闲来无事,便登上梁京城的城墙,时不时望着南国,又望着昭国。
因为那里,都有她最牵挂的人。
在梁国,她也收到了几分宗泽同染鹤染川他们的信。
信中除了说了南国京都如今的现状,还有的便是景霜怀孕了,鹤儿要做父亲了。
没有想到怡翠院之中,染鹤是最先成了父亲的人。
鹤儿沉稳,想来日后也是个好父亲,好丈夫。
她得早日准备给那孩子的辰礼。
“小姐,这大热天的,咱们回去吧。”清儿这头上的汗水直流,也不知道小姐是那根筋搭错了,竟然喜欢在这大热天里站在城墙上赏美景。
赵冉草点头,正准备转身之时,似乎听到了不远处的动静。
一支队伍缓缓入了城,她记得深刻,同那日昭国使臣离开南国一般的,连那马车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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