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车,撤离!”
这话也不知是谁先吼出来的,反正警察驻地一副乱糟糟的场面。
咸腥的风鼓向四方,作战外套被灌满了风,场地中央一只乌黑的脚踩在支离破碎的水泥地上。
云层变得浓厚,星夜失去了光辉,冰冷的黑血淋了下来。
幽火在耳尖燃烧,悄无声息。
是个类人的生物,正埋头啃噬着祭品,断指、血肠从牙缝间淌下,随着利齿上下咀嚼,空气中弥散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无法打断,至少场面上的二人做不到,只能静等黑膜消失。
“以满地的血肉作为祭品,换取场上三人的生命。”绷带人死前留下的高呼声,在此刻响起。
“桀吼!”
仿佛在回应召唤者,魔怪用利爪拍打着黑膜,在它身上,张齐感知到了极端的恶。
《黑暗种族图鉴》上对它毫无记载,魔怪的种族多如牛毛,加之没有生殖隔离,地狱每时每刻都会诞生出新物种。
“这么大的场面?不怕把这个世界玩坏吗?”
拳刃男将双手护在胸前,黑雾被气劲排开,依旧风轻云淡。
厂房经历火焰的焚烧,又被狂风肆虐,随着数道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它们陆续坍塌了。
铁钉透过它的胸腔、脊柱,一条条扭曲的筋肉,平添几分诡异。那双狭长的眸子透出森森杀意,极度嗜血、疯狂。
“又是一条疯狗。”
张齐跃到水泥台上,下面已经没有下脚之地,岩浆残余物、碎石、泥土混在一块儿,坑洼不平。
仪式还没有结束,界膜如同破碎的玻璃,等待最后一击。
火光把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别在腰间的短刀内敛、无奇。
刺啦,黑膜通天碎裂。
影子坠下,亮银色的刀光有些晃眼。
一往无前的气势顿住了,张齐知道这一击无果,因为感觉不对。
惨白的手爪接住了短刀,削下的半个手掌宛若木头,无血亦无痛。
拳刃悄然而至,当空气发出悲鸣时,利刃已割喉而过。
耸拉下来的头颅黏连着皮肤,估计一记飞踢上去,这物件就会像足球一样飞出去。
干净。
不是指动作,而是指伤口。
聚回高处的二人,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会魔法的学员归根结底还是人类,心脏、脖颈、肾脏……弱点数不胜数,但魔怪不一样,没有生物老师替他们讲解怪物的身体构造。
伤口愈合了,与其说是愈合,倒不如说是缝合。
黑烟凝成细线,将两道骇人的伤口的归拢起来,嗜血的眸子望向头顶。
嶙峋的骨架贴着一层皮肉,不停地咔嚓作响,骨骼的蠕动肉眼可见。
它从血肉模糊的地面取出一根脊骨,也不知是哪个祭品的遗骸。
飞速扑来,森白的骨鞭直插张齐的胸膛,却在空中被无数风刃击碎了。
张齐下意识的双膝跪地,抬头从它的身下掠过,抽身侧踢。
“goal!”
拳刃男吹了声口哨。
确实挺像足球比赛中的凌空抽射,彪悍的身体素质与渐渐养成的战斗本能,让张齐做出了这个举动。
腰斩!
两节躯干来回翻滚,看着空荡荡的腹腔,他的脸再次阴郁起来。
明明砍翻了眼前的魔怪,为什么它还是那个模样?
丑陋的黑线又一次缝合了伤口,魔怪爬了起来,伸出满是倒刺的舌头,舔了舔地上的血肉,它四脚着地。
两股幽火照清了那副狰狞的尊容,张齐挡不住心头升起的怒火,魔怪就是这样,或许打不过你,但总会以各种方式把你恶心的吃不下饭。
“闪开!”
土龙翻身,八道风镰自地下冲出,在半空中缠绕、联结,最后收缩。
无尽的风刃与火蛇合二为一,旋风中央的火焰若隐若现。
结束了,没了共同的敌人,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废墟中,完好无损的两人对峙着,均未显出疲惫之色。
“有客人来了,要清场吗?”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落下了。
壮、高,黑色的立领风衣加上宽檐礼帽,是同类无疑。
艺高人胆大。
张齐从不低估别人,出现在这场考核中的学员,没有一个是莽夫。
“两位可以回去吗?我免费送车票。”
“这个笑话挺冷的。”
拳刃男随口敷衍了一句,他不介意再收下一条性命。
敞开的风衣里穿着一件甲胄,古希腊肌肉甲,张齐在万神殿见过这类盔甲,雕塑中的神明就身着这种式样的防具。
雷网笼罩着他,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与圣骑团团长——天罚之劫,如出一辙。
该拼命了,张齐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刀鞘。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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