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
所有人的耳边都是前所未有的安静,仿佛他们不是在进一座城,而是一条黄泉路上渐行渐远。他们望得见彼此,也摸得到彼此;感受得到彼此的恐惧和彼此的坚毅。
他们手中紧握着长刀长剑,手指将冷兵器握得咯咯作响,也没有放松一丝一毫。
副将跟在梦殇君的身后,随时警惕着四周,虽然他什么也听不见,周遭的一切好似寻常一般在循规蹈矩的生活着。
远处有袅袅炊烟,近处有包子铺传来的阵阵包子香气。他们行进到一半的时候,甚至看到客人在往欢乐楼里挤着,有一些衣着清凉的姑娘们立刻迎上去,眼瞧着那些人张着口,面带笑意,却一句话也听不见。
这种恐惧好像是每个人都丧失了听觉,好似有一双不知从哪里浮现的鬼手,将每个人的耳朵给捂住了。他们听不到声音,只有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们,他们确实还在人间,并非在黄泉路上。
梦殇君在最前头走着目光所及之处,连同那包子铺上方蒸腾的水蒸气的弧度和消失的速度,都如他那日看到的一般无二。
眼前的一切他那天看到的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仍在喝茶的茶客与不断倒着空茶壶的店小二;在城楼上巡逻的士兵和那在墙角不断在擦洗的小兵。
毕竟他虽然在苍梧城战斗,可也知道此处曾经被海水淹没,是冰族的人设法将城池冻成一座冰城,连欲城的城民们才在此处再也无法过活,纷纷逃离至别处乞讨生活去了。
梦殇君脚步慢慢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所有人,沉声道:“假设这些东西是天癸的话,据史料记载天癸会在月圆之夜脱掉人皮,用月光清洗掉一些鬼气,使得与这具肉身更加融合得天衣无缝,也更加近乎于一个重生的人。
这才有利于它们利用这具身体做别的事情。眼前,我们瞧着这些身体已经十分灵活,已经初步具备了‘人’的模样,就任由着它们将灵魂清洗的干净的只剩下这只蛊虫本身带着的鬼气的话,后果难以预计。”
梦殇君瞧着所有人,所有人也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他,他沉声说:“我们要做的是,就是将这些蛊虫从他们的仙台中挑出来,甩进火中烧成灰烬。”
他看向目光炯炯盯着他的副将:“副将率一队人负责生火,火越大越好,但是尽量不要祸及其他居民楼,毕竟这座城还是他们的家乡,我希望去除这些东西之后,还有人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继续曾经的生活。”
副将抱了抱拳,领了自己的命令之后,迅速领了一队人四处寻找柴火。
梦殇君又看向蓄烈,“蓄烈,你率领一两千兄弟从另一处将此地围拢一圈,尽量分散开。凡有逃出去的,不要手下留情,一刀毙命。”
“是!梦殇君。”
梦殇君瞧着跟随自己从苍梧城来到连欲城的几个人,也纷纷下了命令,所有人都领了自己的命令,率领各自的小队四散而去。
很快,在城中光亮到刺目的阳光中,几乎每个角落都布满了梦殇君的兵。
梦殇君站在大街上,好似漫无目的一般朝前走着。木浮霜也不出声,只静静跟着。身后更有卸任负责保护他的安危,也静静跟在梦殇君身后。
梦殇君耳边是副将,带领人迅速收集一下柴火的声音,也有其他人来回奔跑的脚步声,刀剑碰击的声音,或是劈砍木桩的声音。这声音总算为连欲添了一些人气。
须臾,梦殇君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不断在打铁的一个老人家的身上。这个老人家显然年纪很大了,取东西的时候动作也不是十分利索,可他打铁的手法老练而迅捷,几乎毫不犹豫便做出下一步的步骤,拿着大铁锤的手轻轻鼓起青筋,指尖发白,看得出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握这柄看着就十分沉重的铁锤。
梦殇君不由的停下了脚步,他离着老人打铁的地方,不过十来步的距离没在靠近。
老人沉重打铁的动作一下、一下、接着一下,毫不间断的重复自己的动作。梦殇君上回进城的时候没太深入,没有瞧见这个老头是否也是以同样的动作在打铁。
梦殇君是深爱冷兵器的人,他自己的宝剑也是饮梦城里十分有名的铁匠打造。
那个铁匠的年纪比眼前这老人的年纪要轻一些,头发中夹杂着一些墨色,不如眼前这老人头发已经全束花白,身子也佝偻起来。可梦殇君心中却有奇怪的想法,他觉得眼前这老人的手艺绝对比饮梦城那位要好,只是可惜了。
梦殇君摇头叹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宝剑,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苍老的声音。起初他以为自己幻听,可当他回头瞧见的仍然是老头不断打铁的动作。
炉中的火焰红彤彤的面对老人的脸色,也不像寻常那些走动的人那样面色惨白,反倒捎带了一些红润。
他身后只跟着木浮霜,又跟着几十个士兵,他们的声音都不会带着那股子苍老感。木浮霜就更不用提了,一介女子声音清脆如铜铃。
而他自己?
呵!
不必细想,梦殇君继续将目光放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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