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远处的山峦土地,仿佛已经看到了高耸的烟囱以及硕大的兵营。
旁边儿的小吏冻得脸色铁青,忍不住上前问道:“大人,出来好些时候了,您看,是不是该回去了?再耽搁一会儿,咱们就进步了辽阳城了。”
唐绍仪眼睛一立,道:“回不去就往前走走,不是还有个鞍山驿么?哪儿那么多废话?”
“诶,喳。咱们都听大人您的。”小吏敢怒不敢言,悄没声地退了下去。
其他衙役躲在背风住也议论开了。
“瞧着意思,咱们这位大人是不大算回去了?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嘿,瞎折腾呗,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觉着,大人是打算磨一磨咱们的锐气啊。”
“屁!就你那德行还用的着大人磨?我可听那帮子二鬼子说了,说是钦差何大人打算在这儿练兵,这是要圈地建军营啊。”
良久,詹天佑心满意足地合上了地图。见状,唐绍仪笑着走上前道:“眷诚,可是选好了位置?”
詹天佑满脸兴奋道:“少川,这地方是大人选的,还真是好地方。詹某人不过是按图索骥罢了。你看看,这里的铁矿极其丰富不说,最要紧的是露天矿床,好开采啊。估摸着,用不了一年,这钢铁厂就能建起来。你说,这何大人怎么知道此地一定有矿呢?”
唐绍仪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大人肚子里的蛔虫,上哪儿知道去?眷诚,差不多咱们先收了吧。”
詹天佑道了声好,随即与唐绍仪并肩而行。
“少川,今儿回了城少不得咱们得喝几杯。要是一切顺利,单单这个铁矿每年的产出,就足够修全中国的铁路了。先期投资一千万美元,嘿!我一定要建个亚洲第一的钢铁厂。”
“眷诚兴致很高啊?在这位大人手下当差,你算是得偿所愿了。”唐绍仪出言挖苦道。
詹天佑笑着摇了摇头:“且看来日吧。只希望来日,大人能放我去干老本行。可别学朝廷里那帮大人,派我去领海军。”
唐绍仪笑笑,随即道:“地方选了,回头咱们就征发民夫,待解冻之时就破土动工。眷诚,咱们如今可要携手大干一场了。”
随即,二人相识一笑,走下了山丘。冻得通红的脸上,略微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当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而奋斗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身后的那帮子华侨青年,兴致高涨地唱起了歌,生涩的嗓音回应在旷野里,自有一股豪迈之情。唐绍仪眯着眼,迎着日头,心中暗道,大人,您自个儿掏钱,又是办厂矿又是练新军的,究竟是要扶清呢,还是要灭清呢?
与唐绍仪的迷茫不同,知道何绍明心思,有着确切目标的秦俊生连日来可谓春风满面。
海城里,巨大的招兵牌子就立在衙门对面儿。
手里头有钦差文书,当地官府对秦俊生这一狂妄举动是敢怒不敢言。找别扭?甭想了,人家何绍明是钦命的练兵使,皇上眼中的红人,不是自个儿这个五品小官能惹得起的。再者说了,圣旨上写得明白,直接将这海城从奉天府管辖划到了何绍明的治下。那可是自个儿正经的顶头上司。惹毛了那位,保不齐自己就得回家抱孩子去了。
几天来,这位五品的知州,如同灰孙子一般,对秦俊生是百般奉承。略一打听,知道这是打算招募兵丁,前往辽阳。可再一打听,如今辽阳连兵营都没有呢,这招的是哪门子的兵啊?数九寒天的弄一帮子人站在山里喝西北风?
秦俊生嘿嘿笑着为知州解了惑:“俗话说,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啊。这眼瞅着就是年关了,听说那帮债主,专门挑年三十上门讨债,那些男人扔下老婆孩子的,年三十的得跑到深山躲上一天,初一才敢回家。这年过不好,一年都不顺心不是。咱们大人就看中这点,挑在这个时候招兵,这不比平时来的容易么?至于兵营,简单,先伐木造木屋好了。上万人造几个木屋还不简单。”
知州听完,直挑大拇哥,连声称赞何绍明英明。心里却琢磨着,这位大人心思忒细了,自个儿得留神,别让人抓到把柄。
秦俊生瞧着日头西陲,心里盘算着,海城地界就招了上千人,加上之前的,一个美式旅的队伍就这么划拉来了。心中满意,随即叫人撤去招兵的牌子,打算领着人返回辽阳了。
手下人正忙着呢,一个头戴毡帽的半大小子走了过来,出言问道:“这位总爷,您这儿是招兵么?”
秦俊生一打量来人,见对方衣着寒酸,个头不到一米六,圆圆的脸盘,看起来年纪不大,遂随口道:“是啊,招兵。三十两的安家费,月钱四两八,可比淮军还要高,怎么,你有兴趣?”
那年轻人躬身道:“是,大人,您看我成不?”
秦俊生打量一番,道:“多大了?”
“十六。”
秦俊生摇了摇头:“年纪有点儿小,而且你这个头儿也小了点儿,不成不成。”见年轻人满脸的失望,秦俊生又问道:“认识字儿么?”
那年轻人来了兴致,连声道:“会,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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