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六这一天对云瀑秘境而言不是特别的一天,秘境中的云气仍像往日一样向火山口外流动。
这一天对米娅和张因浅是特别的一天,他们即将分开,并在他们再次相遇之前一直思念对方。
“浅哥哥,你会回来的吧?”米娅问。
“会的,我会回来。”张因浅答。
“再见!”
“再见!”
类似这种对话从昨夜一直持续到今晨。
清晨,米娅跟张因浅挥泪告别。张因浅的眼中噙着泪水。
云瀑上人拉着张氏兄弟跃出火山口。认山牵着两匹黑色战马跟了上来。
“那么,话不多说。多保重,一处理完门派的事就立刻返回云瀑。”云瀑上人对张因深说话的口气已经是师父对徒弟说话的口气了。
“是,师父!”张因深对云瀑上人说,然后又对认山说,“师兄,告辞。”
张因深对于这样称呼云瀑上人和认山已感觉十分自然。
云瀑上人和认山返回秘境。张氏兄弟纵马下山。
张氏兄弟来到云瀑时是五月的春末,长断山脉寒意尚浓。现在是八月盛夏,普照大地的火热的阳光已经对横卧在大陆北部的长断山脉照射了近两个月。山脉的黑色山体上爬满了厚重的绿色植物,凉爽的山风在这些深浅不一的绿色厚毯上卷起有规则的美丽浪涛。
早晨的云瀑还很冷,张氏兄弟穿着厚袄。这些厚袄在他们策马来到云瀑下的阳光中时就被立即脱去。兄弟俩换上灰色薄衫,神清气爽地向门派驰去。
“哥,你拥有金脉闪的事为何连我这个弟弟都不告诉?”张因浅说。
“老弟,”张因深说,“我只想成就功夫,振兴咱们张家。在此之前我想尽量隐藏实力,这能避免很多麻烦,因此金脉闪的事我谁也没告诉。再说,谁都有点自己的秘密,对吧,你也不例外,比如说,你在云瀑秘境一看到那个女孩,米娅二字就脱口而出了,这说明你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但我此前问你是谁设下晶楼结界害死曲家众人的时候,你却说你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你向我隐瞒了实情,但我不怪你,谁都有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
张因浅的脸涨红了,他说:“我只是……只是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行了,弟,”张因深说,“我说了,谁都有秘密,这没什么。但是,”张因深突然正色道,“兄弟就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告诉你,老弟,即便我有些事瞒着你,你仍然是我心中最重要的,最能坦诚相待的人。除了你,我不会对任何人这样,就算对云瀑上人和认山也不会。”
张因浅深感他们的兄弟情谊可贵。但张因浅无法理解哥哥对任何人都不坦诚相待的做法。张因浅觉得对人是可以坦诚相待的,对哥哥这个亲人,对已经死去的好友曲卯,对心爱的米娅,张因浅无不是坦诚相待的。
云瀑上人用马车带着张氏兄弟来到云瀑时走过了错综复杂的被云雾覆盖的小路,当时兄弟俩处在受伤后的半昏迷状态,无法记忆这些小路的走向。因此张氏兄弟在返回门派的途中多次走错路,花了两天时间才返回门派。他们能顺利返回,多亏了雨月剑派这两匹不知疲倦的高大战马,以及既是武人又是生意人的云瀑上人慷慨赠送给他们的可供他们打尖、住店、买粮草喂马的金子。
兄弟俩终于来到长断山派的大门口。
长断山派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安静氛围。门派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张氏兄弟用大门上的铜环叩门,无人应答。
兄弟俩紧张起来。他们又到门派的偏门和后门去叩门,仍无人应答。他们意识到事情不对头,决定越过围墙,进入门派。
张家老宅建在门派的西南边,老宅外墙就是门派外墙的一部分。他们决定纵入张家老宅,进入门派。他们之所以选择从这里进入,一是因为他们熟悉这里,二是因为张家老宅已荒废多年,就算门派遭敌,敌人也不会进入这里。
他俩来到宅院内,看到了裂成十瓣的石磨、门口的王泊随的血迹以及石磨旁的一副巨大的鸟骨。张因浅跑到散发着恶臭的鸟骨旁,捡起骨下的一片沾着黑色血迹的红色羽毛,沉吟道:“这大概是咱们在五巷释放的那只遭到了白鳔攻击的红色假马燕,它的身体起了可怕的变化,而且它竟然落在了咱们家族的老宅里。”
兄弟俩叹息一番,悄悄出门探查整个门派。
门派里当真空无一人,兄弟俩能听见的只是房梁上的鸟雀的鸣叫。
他们继续向前走,因为一直不见敌踪,他们加快了步伐,发出了更大的脚步声。
在转过一个屋角时,他们的斜后方突然传来暗器劈裂空气的声音,兄弟俩赶紧躲入屋内。噗地一声,那枚暗器射穿了窗纸,也落入屋内。张因深拾起一看,发现这枚“暗器”是一颗小石子。一般来说,只有高手才会拿无锋无刃的石子当暗器使,因为这能体现出他的雄厚战力,但眼前这枚石子射入窗户的速度较慢,可见对方并非高手。
张因深悄悄打开一道门缝向外看。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