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前辈!”男子的声音近了。
蓝色夜幕下的小路上浮现出两个绿色光点。一支拥挤的队伍出现了。
两匹挂绿马灯的马跑了过来。第一匹马上坐着一位二十多岁的男人,皮肤白皙,面目和善。第二匹马上是一位十八九岁的黑脸青年。
“三位掌门,许久不见,晚辈高厌深有礼了。”肤白男子对风雨举、风恶人、周着急拱了拱手。
“高掌门,你这盏绿马灯是怎么回事?”风恶人故意不回礼。
“哦,我只是将一种名叫花飞碱的药粉涂抹在灯芯上,制造出好玩的东西罢了。”高厌深说。
风恶人嘲笑了他一声。高厌深命弟子们加入后方队伍。队伍里又多了一面烟尾山派的“灰虎行藤”幡旗。
“高厌深掌门,这位是?”风雨举看着与高厌深同行的黑脸青年。
“我叫李危南。”黑脸青年说。
“他是李谈善老掌门的侄子。”高厌深说。
风雨举、风恶人、周着急心下诧异,李谈善去世后,没有将掌门之位传给李危南,而是传给了高厌深这个外人。照理说,李危南应该非常痛恨高厌深才对。可是从李危南的样子看,他不但不恨高厌深,还对他鞍前马后,惟命是从。
“三位掌门,”高厌深打断他们的思考,说,“关于二音枯槁这门法术,我得到一个新的情报。”
“请讲。”风雨举皱着眉。
高厌深清了清喉咙,说出以下这番话。
“前段时间我来到长断山派送武药。那是一个进入长断山派十年的弟子,他为我引路,我出于交流的必要,赠送了一小袋花飞碱给他。啊,正是我涂在马灯芯上的那种药粉。烟尾山弟子练功时如遇到长期难以突破的关隘,便用此药帮助接引,短暂领略高境界的滋味,以助实现真正的突破。换言之是暂时提升境界的药。那弟子很高兴,他向我说了这样一句话,当然是玩笑话,他说,早知道烟尾山有这样的好药,我为什么不投入烟尾山门下呢?我说,贵派的二音枯槁是任何门派不可企及的。他说,与其说是长断山派的二音枯槁,不如说是曲对山的二音枯槁。我不懂这话的意思。他解释说,曲对山至今仍将二音枯槁的心法口诀深藏于心,并未传授给任何弟子。我说,会不会是您不知内中乾坤呢。他说,不,这在门派内已不是秘密,大家常拿此事开玩笑。我不理解曲对山的做法,他不愿向我们公开二音枯槁的心法口诀,这是人之常情,但为何对自己的弟子也守口如瓶呢。我于是继续向那位弟子发问。这时他向我讨要第二袋花飞碱。我给他了,请他告诉我曲对山不愿传功的原因。他说,曲对山对此的解释只有八个字:用心不纯,开魔境门。曲对山宣称,要是武人修习法术成了魔,就会比白鳔还可怕,连二音枯槁都拿他没办法。”高厌深说。
风雨举、风恶人、周着急紧张地对视了一眼。
“用心不纯,开魔境门这八个字初听起来挺吓人,不过仔细一想,也未尝不是一种敷衍。”风雨举过了一会说。
“我也这样认为,高厌深掌门,你多虑了。”周着急说。
“我的意思是,咱们今晚先别急着动粗,得先弄清二音枯槁的真相,也许那真是个让人着魔的法术,不值得学。”高厌深说。
“哼!我看你是怕了吧。”风恶人说。
高厌深沉默了一会。黑脸青年李危南露出怒容。
“对了。”高厌深突然想起来什么。
高厌深让李危南到队伍后面给他拿了三个绸缎盒子。高厌深捧着盒子走向三位掌门,脸上一会映着绿马灯的绿光,一会映着黄马灯的黄光。他将盒子递给三位掌门。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高厌深说。
“这怎么有点像是施展暗器的手段呢?”风雨举想,“不行,得有人先开。”他看着周着急。周着急看着风恶人。
“两个胆小鬼!”风恶人想。
风恶人犹豫了一会,撕开绸缎,慢慢打开盒子。
盒内有截蓝色植物根须。
“陵古蓝。烟尾山草药。作用是解散心中郁结,使人高兴。”高厌深说。
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且没向高厌深道谢。他们认为对高厌深这样的弱者不必客气。
四位掌门带领队伍又赶了几里路,终于在转过一个碎石林立的山角后,看见了长断山派层层叠叠的屋宇。
“真大啊。”风雨举说。
“要开战喽。”风恶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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