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正厅内的欢笑声渐渐退去。
甄珞眼见怜儿还未回屋,便自己走到铜镜前对着铜镜卸妆。
玉簪取下,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铜镜里映出一张无比姝丽的娇颜。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甄珞回首,她却没想到,进门的竟不是怜儿,而是今夜的新郎官予赭昊。
“表哥?”甄珞倍感疑惑,她忙立起身朝门边走去,而此时身穿一袭大红喜服的予赭昊亦是醉意醺醺地看到了甄珞,他亦是踉踉跄跄地朝她奔了过去。
“珞儿!”予赭昊轻喃,他紧紧拥住朝自己走来的甄珞。
“表哥怎么不回东偏殿却来珞儿这里了?”甄珞扶起烂醉如泥的予赭昊甚是不解。
予赭昊抬眸,他迷醉的眼睛盯着甄珞,突然,他双手一紧,将毫无准备的甄珞抱在怀中,双唇深深地映上甄珞的樱唇。
甄珞瞬间睁大眼睛,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予赭昊,急欲挣扎,甄珞素手一挥,生生地掴在予赭昊的脸上。
予赭昊一个踉跄,毫无防备地倒在地上。
甄珞见此,念及予赭昊喝了酒是无心之过,懊悔自己太过冲动,她又很快蹲下身子扶起已经醉过去不省人事的予赭昊。
这时,怜儿红着眼眶从外面回来,她走进殿内,看着眼前的予赭昊一阵讶然,方才她在正厅看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子,他为何会在此?
“怜儿,快过来帮忙!”甄珞见怜儿进屋便朝她呼道。
怜儿闻声,忙回过神来奔到甄珞身旁帮甄珞一起将予赭昊扶在塌上。
“主子,这可怎么是好,我们要怎么安排殿下?”怜儿着急地喊道,“只怕太子妃在房里等得急了。”
“不要慌!”甄珞抬眸冷静的看向怜儿,“殿下现在醉成这副模样,我们自然也不能就此将其送回惹人闲话,就让殿下在此歇息一晚,明早他一醒,便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吧,只是,今晚恐怕要委屈太子妃了。”
圆月西沉,夜幕如墨汁浆染般伸手不见五指,万籁俱寂的夜里,唯有太子东偏殿内灯火通明。
明亮的寝殿内,大红的喜字贴于厅堂正中,用锈金红线铺就的檀桌上摆满了一叠叠堆砌如山的喜果,果盘旁边特意盛放着两只新婚夜中用来喝交杯酒的青玉杯盏和一壶佳酿。
大红色的床榻边缘,坐着一个头披红盖头的女子,她是西呁国太尉厉晋的女儿厉兰萱,只见她端坐在那火红的床榻旁,纤细的涂满了红寇的玉指揉搓着手中一方红帕,她的指甲深深嵌进那方纱帕里,仿佛要用尽全力要将其撕碎一般。
良久,不知是因为气愤抑或是夜冷的缘故,女子的身子竟开始微微地颤抖着。
终于,紧握丝帕的玉手狠狠地抓过头上的红盖头重重地扔在地上,随着盖头落地,那张无比娇艳妩媚的美人面孔在烛光的照耀下狠厉而扭曲。
“主子,您不能这样做啊!”站在榻前的陪嫁嬷嬷惊醒过来,她看着丢在地上的红盖头忙捡起来惊呼道,“这可是非常不吉利的啊!”
“有什么可不可以的!”厉兰萱原本娇丽的声音变得尖细而冰冷,“本宫都已经等了如此长的时间,倘若那太子眼里有我,他如今又怎么会不来?”
“主子!”嬷嬷闻言脸色顿变,“老爷在主子临嫁前曾一再嘱咐,这皇宫不比在厉府,主子行事必须谦恭谨慎,主子这番话若让太子殿下听到,后果不堪设想啊!”
“怎么他敢这么做就不敢让本宫吗?”厉兰萱丝毫听不进劝地从床上坐起,“他既然不喜欢我又何必娶我入宫!”完,她便疯了似的奔至喜桌旁,挥袖将桌上的果盘酒盏掀翻在地。
“予赭昊,今夜你给我厉兰萱的耻辱我厉兰萱记下了,今夜你在哪个贱人寝房里,本宫日后定叫她加倍奉还,生不如死!”厉兰萱生生捏着自己已经攥在手中的喜帕,恨恨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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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深夜未眠的,还有一灯如豆的凤栖宫。
西呁国的凤栖宫内,此时亦是清冷无比,夜晚的冷风透过虚掩的殿门,偷偷地钻入殿内。
“咳咳咳……”安以雪倚在榻上,近些时日身体抱恙的她此时更是咳得厉害。
门吱呀一声,裂开了一条大缝,尚宫玉嬷嬷轻步走向殿门,她轻轻地掩上殿门,便踱步到安以雪跟前心疼道:“娘娘还是早些睡吧,天都这么晚了,想来今晚皇上也不会来了。”
“许是今儿是昊儿大喜之日,本宫竟无一丝睡意,”安以雪闻言却不以为意,她朝玉嬷嬷笑了笑,“嬷嬷不如陪本宫话吧。”
“如今可好了。”玉嬷嬷见安以雪是真的没有睡意,她便放了个软垫在安以雪背后垫上,又给她轻轻捏着肩开心地闲聊道,“主子现下既已经全了太子成家的心愿,又见到了二姐唯一的女儿,如今娘娘也可以无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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