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弟!”甄璟呼道,“你怎地如此顽劣,跑到假山上作甚?”
“皇兄恕罪!皇弟这就下来给皇姐皇兄请安。”假山上男子调笑道,一个腾空翻起便跃至亭台。
北钰国皇帝子嗣颇少,唯有一位帝姬和两位皇子,此人便是北钰国二皇子甄琰,他乃宁芓依宁妃所生,只见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滚金华服,一对浓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双眸泛着一股慵懒邪魅的光彩。
“皇姐皇兄金安!”甄琰躬身一揖,不待两人开口平身复又笑嘻嘻道:“皇姐舞姿果然精妙绝伦,若非今儿个在假山上打个盹,倒白白让皇兄一人占了便宜欣赏了去。”
“琰弟谬赞了。”甄珞简短地客套道,甄琰虽也是她的皇弟,然与甄珞来往并不亲密,甄琰虽比甄璟几个月,但其城府心思却比朝上的智囊百官有过之而无不及,甄珞常常觉得这位皇弟眼角眉梢总透着一股算计,虽如此,甄璟与甄琰竟如亲兄弟般相处得亲密无间。
“皇姐过谦了!”甄璟接言道,“琰弟所并非言过其实,皇姐舞姿真乃世间绝无仅有的”
“到皇姐舞姿,皇兄刚刚那首箫曲吹得也是相得益彰的。”甄琰看着甄璟一副赞赏之色遂又颇为耐人寻味道,“方才若不是皇弟看清是皇姐皇兄,倒以为是一对神仙眷侣呢。”
“皇弟需懂得慎言!”甄珞一恼,“有些玩笑得,有些玩笑不得,琰弟这点规矩还要皇姐教你么?”
话中暗含的刺探,甄珞心中不是不明,她心中暗叹,却不知甄琰果真仍是这般心深嘴尖,每句话必有目的,必有试探,必藏心机。
“皇姐教训的是,皇弟失言了。”甄琰见甄珞是真的恼了,他立马赔礼道。这宫廷礼仪,他自知是把悬在头上的刀,是不可逾越的,刚才那一试探,他心里自然有了底,便知道见好就收。
甄璟似乎也听出其中端倪,他瞥了甄琰一眼,然脸上却浮现一闪而逝的失落。
那失落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甄琰眼里。
见甄珞并没有特意为难自己的意思,甄琰复又道:“闻皇姐自创一支舞,名曰《步步生莲》,其舞姿传遍全国,闻名天下,不知皇弟和皇兄可否有幸,能一睹此舞的风采。”
甄珞本就不想与之多言,听他如此要求,不觉心生厌意。
“方才一舞,皇姐已觉疲惫,皇弟改日前往微云坊观舞吧。”甄珞完便又看了甄璟一眼,她眼神透着宽慰,收回目光不再做多停留,甄珞准备离去。
“那么让皇弟送皇姐一程吧。”甄琰道,便要上前搀扶甄珞。
未待甄琰近身,甄珞运气于掌心,袖手便朝甄琰挥去,虽甄琰早有防备,及时避开,依然被震得连退几步。
“不劳皇弟了!”甄珞言道,便被侍女搀扶着离去。
“琰弟,你想干什么?”待甄珞走后,甄璟生气地抓住甄琰的袖手问道,刚才的他,一直隐忍着心中的不快,只因甄珞在场不好发作。
“应该是皇弟问皇兄想干什么!”甄琰生气的盯向甄璟,“皇兄难道没有听今日早朝之事吗?父皇要封她为皇太女,她现在是皇兄你皇位继承的最大威胁者,皇兄到底明不明白?”
“就算是皇姐继承又如何?”甄璟异常冷静,他声音颇为平缓道:“既然父皇已做决断,我们这些皇子就应该听从他的决定。”
“皇兄果真是有志气的!”甄琰不可置信的盯着甄璟良久,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甄璟,眼中却凝注了满满的愤怒与失望,“皇兄自知皇弟从与你一同长大,皇兄给过我比亲哥哥还多的疼爱,皇弟一直期盼着有朝一日能看到皇兄登上皇位,怎料皇兄如此辜负皇弟期盼,竟一点也不留恋天下人梦寐以求的皇位?”
“皇兄谢皇弟一片苦心,然……”,甄璟看着眼前与自己一同长大的甄琰平静的道。“然我无心争夺皇位,皇兄希望琰弟也不要去争。”完,甄璟便扭头要走。
“你…”甄琰一时语塞,然到嘴边的话不吐不快,
“你是真的不留恋皇位,还是因为你其实真正留恋的……”甄琰细不可闻的声音重重的撞击着甄璟的心,“……是皇姐?”
甄璟闻声猛然止住了步子,怔愣片刻后,他仍旧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行。
“你醒醒吧…”甄琰喊道,“她是你我的亲姐姐,你们永远也不可能!”
“我知道!”甄璟忽又止住脚步,他怅然道:“我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我只要……静静地……就这样守候着她,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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