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状元楼位置极好,坐落于运河边上。在二楼的雅间里,透过围栏可以看到运河上来来往往的漕船,可以看到运河边芸芸众生忙碌不停。
无形之中便让人有种俯视众生,坐看云起的优越感。
李庭望是个粗人,但他感觉得出来什么叫“逼格”。
在这里吃饭就很有逼格。
“官家,今日……”
李庭望刚刚张嘴,方重勇便摆了摆手道:“李将军,今日本官乃是为你接风洗尘的,不聊公事,不聊公事哈。”
他随口打哈哈张口就来,只是身上那件旧袍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接待客人的装扮。
李庭望没办法点破,别人是在装客气,你要是当真,估计到时候尴尬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见方重勇没有说正事的兴趣,李庭望也没法开口,只得闷头喝酒。
酒过三巡之后,方重勇突然问道:“光阴似箭岁月如梭,时间过得可真快。想当年,本官带兵进击河北,安守忠便追击在后。我们那时候还是对手,只怕李将军也在军中吧?”
诶?
听到这话,李庭望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心中暗想:没错,安守忠当年奉命追击银枪孝节军的时候,老子正好是安守忠麾下部将,直属于本部人马。
只是现在方清在席间提出这一茬,所为何事?难道是想翻当年旧账?
李庭望心中七上的一手,武的一手”。
两路兵马,见机行事,非常妥当。
毕竟,又不是让他们直接出兵!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去捡便宜而已!
比如说,安守忠和李怀光的兵马,一言不合就打得两败俱伤,然后马璘他们再去收拾局面。
想想还挺美的,就算不可能,想想还是没问题的吧?
“那就这样吧,本相不想说了。”
李史鱼甩甩衣袖,转身就走了,一刻也不想在议政堂里面呆着。他这个宰相,当得憋屈,自从关中的情况稳定后,各种幺蛾子都冒出来了。
他其实是不满意的,只是没办法,马璘是带兵的人,李惟诚和王武俊也是将领,他们都是在一线打仗的。这些人不支持,那么宰相说出来的话,也就出不了议政堂。
就跟个屁一样,能放还好了,不能放就得憋着,别提多难受了。
“就这么安排,军令这两天就会下来,几位将军待军粮备齐后,便各自开拔吧。”
韦坚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
李史鱼感觉很累,他也不觉得轻松。
如今早就不是盛唐了,当宰相的,哪个会觉得轻松呢。各种事情都需要人去处理,维持关中这一摊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末将告辞!”
马璘等人各自抱拳行礼后离去,并不走一路,他们本来也不是一路人,各自有各自的路子。
只是因为没有办法,才联合到一起的,很难说将来会不会互相动刀。
等所有人都走了,韦坚这才盘坐在软垫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汴州……会如何?”
他心中蹦出一个念头来,感觉有些不安,又无力去改变什么。
实力对比摆在这里,汴州没有截断关中的漕运,并不是因为不能,而是不想。
虽然不知道方清是怎么打算的,但是应该没有马上翻脸的意图。
还是那句话,漕船到长安确实是维持了关中的生命线,却也繁荣了汴州的商贸,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箭在没有射出去的时候,威胁是最大的,汴州那边执行的策略就是如此。
可以动,但是暂时却不动,好像有一把剑悬在头顶上一样。
这让关中朝廷的掌舵人,觉得很麻烦,如同被捆住手脚一般。
关中要出兵,就要承担出兵的风险,以及一旦战败,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整个政权都有可能被颠覆。
但同样的,如果打赢了,那么就能稳固根基,获得更长的生命力。
不管怎么选择,都是有利有弊,并不存在所谓的“万全之策”。
“得想想办法,拖住银枪孝节军才行。”
韦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
开封城外的驿站,规模很大,甚至有点吓人。
由于“朝廷”的色彩被淡化,因此驿站被划分出来了一大一小两个区域。小的给官员、使者临时居住,大的给行商旅人借宿,互不干扰。
此驿站有马匹两百,院墙高大有士兵守卫,堪称是“门衔周道,墙阴行桑”,是一座守卫不太严密的小城,这也是为什么开封驿在开封城外的主要原因。
驿站规模太大,县城容不下。
按道理来说,这么大一个地方,住在驿站里的人,又是深居简出,熟人不太可能会遇到的。
然而,刘忠翼今日刚刚出院子,便跟李庭望迎头撞上了!
前些时日,就是这位,对刘忠翼百般推脱,不让他与安守忠见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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