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也在止不住地颤抖着,
“他继承了爷爷霍普托夫城市护卫队长官的职位,却只知道混日子和酗酒。每次,无心人浪潮”来临时,他都会带走一切食物和药品逃出城市,留下我和母亲在火焰与嚎叫之中苦苦挣扎。”
“或许他只是懦弱,遇到危险时逃避是人类的本性。”米哈伊尔在一旁宽慰道。
“如果只是懦弱,那还算不上灾难。可他在敌人面前懦弱,却在自己人面前显得暴躁与狂妄。他不止一次在酗酒之后殴打我和母亲,毕竟,他自认为凭借施舍得来的职位养活了我们一家。”沙涅娃的嘴唇明显有些颤抖,他怒目
而视着落地玻璃窗外漫天的黄沙,继续讲述道:
“如果只是懦弱、暴力和辱骂,还有自负,狂妄、愚蠢的贪婪,那他只不过是一个稍微不正常点的正常人类罢了。米哈伊尔,你应该清楚,挣扎在底层的人类与失落者并无二致,不,他们或许连‘无心人’也不如。
“一切人类应有的缺点都能在某一个人类身上看到,哪怕这些扭曲的性格并不能帮助他们带来任何利益,对生存毫无帮助,他们也会在虚幻的自我满足之间陶醉其中。
“就像失落者们服用某些致幻的毒物一样?”米哈伊尔问道。
“或许吧。”沙涅娃冷笑几声,端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手中把玩着“寂泯”道:
“可这些扭曲的品质终归会带来灾难,因为,并没有人想要做一个无能、无知而又暴躁之人的奴隶。倘若旧帝国还在的话,卡斯塔德显贵的身份会让他如此自在地结束余生,可这个‘与死亡为伍”的时代,等待他的只有灭亡。
是啊......灭亡......”
沙涅娃狂笑着,丝毫不在意他的头发向四周杂乱地飘荡,就好像被电流穿过一般。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中的匕首,口中呼噜呼噜地发出令人琢磨不清的,并不属于人类的语调。
直到几分钟后,她才从这种癫狂之中逐渐舒缓过来,她微微偏头,擦去嘴角的涎液,道:
“母亲,死在了他的手中,只是因为物资管制下没有为他买到昂贵的酒。当母亲的鲜血从桌脚流淌到水泥地面上,汇聚成一摊腥臭的‘湖泊”时,我用这把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
“当然,也是在那时,尘封于我血脉深处的【祈祷】之光开始闪耀。或许,我早就感染了‘无心人病毒,或许我的祖父,甚至祖父的祖父曾是克鲁斯德的魔法师吧。总之,我在悲痛与复仇的快乐中觉醒了罕见的光明系魔源
力,在造物主的安排下,成为【祈祷者】。”
“真是......一个富有意义的故事,沙涅娃长官。虽然你的故事,你的过去在苦难的时代里好像并没有多么特殊,但实际上,在一位行政长官身上,它便会成为传奇。”米哈伊尔微微靠近沙涅娃,高情商地赞美道。
“是啊,它足够传奇,所以才会成为我最钟爱的武器。至于成为【祈祷者】之后的故事,以及如何走上诺瓦亚斯克行政长官的事迹,有空了我都会告诉你。列夫里死了,你就是接替我成为下一任联邦行政长官的唯一人选。”沙
涅娃看向米哈伊尔,欣慰地笑道:
“你一贯忠诚,想必并不会扭曲‘太阳花理派’的理念。在战争时期,任何事情都会发生。所以,我必须做出有利于克鲁斯德文明的安排。”
这时,守卫在门口的护卫队士兵快步上前,递给了沙涅娃一份电文后,便退回了门边。
沙涅娃将其打开,仔细阅读了一遍后,便拿起了桌上的火柴,将电文化为了灰烬。
紧跟着,他走到了落地玻璃窗边,凝视着越发浓重的昏黄,与高悬头顶的越发暗淡的太阳,对身后的米哈伊尔说道:
“看来我们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这场黄沙会持续整整一个月之久。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感应到了某种强烈的能量,永赤火山开始喷发了,漫天的火山灰混杂着从沙漠而来的黄沙,恰巧笼罩了这里。
“那么,要暂缓?阿特拉斯的落幕......这场战争吗?”米哈伊尔担忧地问道。
“并没有这个必要。”沙涅娃嘴角升起一股掌控一切的微笑,道:
“听,狼在嚎叫,血也在嚎叫。既然敌人已在挑衅,我们没有理由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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