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粉袖被缠的皱皱巴巴,三分紧张七分羞涩,绕沈凌雪是个女人都动了恻隐之心。
也是奇怪,之前见有女人接近他她都是恨不得上去把人打死,现在竟能这般淡定坐这儿看戏,沈凌雪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了。
“不知督军晌午可有空,言晏是最近刚回国的,对金城还是很陌生……“
任何人都能听懂这是一个邀约。
不顾旁边还有别的女人在场,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儿能说到这份儿上,也确实需要勇气。
迟瑞放下假眯的公文,拒绝的话彻底打消了这姑娘的勇气。
“赵小姐刚回国理应多出去逛逛。“
赵言晏羞赧低头,权当他应下了。
这个男人,有财富有地位有相貌,赵言晏见他第一次面时就有直觉,他一定会是她的。
男人话锋一转,他站起来到沈凌雪身边,当着赵言晏的面,将满心看戏的女人一把拎起。
“不过迟某已有家室,若陪赵小姐有所不妥,恐会招人闲话的。“
“……你,你们……“
赵言晏脸色一白,一双啜泪的美目落到沈凌雪身上,半刻又把目光转回到迟瑞那儿,“迟大哥……你是在骗我吧?“
这都不叫督军了……
泪波流转的美人儿认真凝着他,抱着最后一丝企望问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沈言晏。沈凌雪和迟瑞那场婚礼是办的是很高调,可再高调的噱头也抵不得一个无心的丈夫。
自成婚后迟瑞都是偏住梅院,在外也从不带沈凌雪,这位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少夫人只是充当了个镇宅的效果,替他打理好宅子,在爹面前护着迟家,再不济沈凌雪也就是在宅子里闹闹……
时间长了,外人几乎也都忘了那位少夫人的存在,而这位迟家少爷又变成了金城姑娘眼中的翩翩公子,择偶良人。
沈凌雪的表情并不比那位含泪美人儿要好些,相反,她像是那个受打击最大的。
她就那样目瞪瞪看着迟瑞,完全忘了要怎么说话。
他们不是在商量离婚吗……
何必多此一举弄得人尽皆知?
本该淡忘以至于消失的事儿,他现在重提这么一嘴是想干什么?
干什么!
迟瑞忽视她半悲半怒的眸子,顺着细肩把人带入怀,表现出新婚燕尔的亲密。
沈凌雪一僵。
哪怕是二人最亲密的时候,他也未曾如此对过她。
他看她,似是满目温柔。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他在对那女人解释,“都怪她太低调,我出去总是不肯陪着我……“
这语气,呆着几分痴缠丈夫的怨嗔。
沈凌雪忍住拆他台的冲动。
我不肯?
明明是你喵的从不乐意带我出门!
身子在抖,她把指甲嵌进肉里试图缓解自己的情绪。
那女人已经完全顾不得仪容体面了,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失措大乱的。
身前掀起一阵极速的脚步声,沈凌雪抬头时只见赵言晏关门跑出去的慌乱。
四周瞬间变的安静起来。
这是她和迟瑞经常会有的状态,只不过以前她会吵,可以将这种尴尬掩盖住。现在,她懒得再去吵什么了。
和迟瑞吵架是最累的事,因为没有结果。
他留给你的,永远只是一句不耐烦的话,或是一个背影……
尤记那晚他来房内,她强装冷漠让他走,结果他真的走了。为他失去了一次次的尊严,沈凌雪没有自尊的再次贴了上去。
她从后面环住男人的腰,“我让你走,你就真走?“
男人静默,没有回答。
卑微惯了的她又添上一句,“我怎么舍得赶你走……“
她从来是舍不得他的,为了这个男人她是什么都敢做,都敢肯的。
她死缠烂打换到一个“迟府少夫人“的身份,卑微讨好得来他的一次侧身回望……
沈凌雪觉得,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可是,最后他还是离开了,还是一句话,一个匆匆离开的身影。那晚他说的是——“对不起。“
他新婚之夜便告诫过不会给她什么,挖空心思铁杵磨针,也不过是多了句对不起罢了。
过往的疼痛浮在眼前,沈凌雪觉得身体发冷,她狠心,生平第一次逃开他的温暖。
凭什么每次留在原地的都是她!
沈凌雪甩开他挽在肩膀上的手,通体的凉意让她找回了几分清醒,“观众都走了,督军您这出戏也就不用再唱下去了。“
老夫人殒了,跑来表心意的女人也落荒离开了,他再也不必再委屈做戏了。
虽是清醒,可沈凌雪依旧没有把控住心底的怨气,话里不免带了些讽刺。
他竟然用她挡赵言晏!
怪她痴怪她愚,竟没发觉他还有这层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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