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耸了一下肩膀:
“我没有什么别的意见!”
宇文星寒搓了搓手,展眉一笑:
“那么我本人也接受了,孟大侠,你可以放心了吧?”
铜爪蛮惨然一笑道:“多谢老朋友,我孟化死而无怨了!”
他说着竟自黯然神变,回头在那微微发呆的孩子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好孩子,你可听见了,他们是不会杀你的,他们亲口答应爷爷的,孩子!爷爷去了!”
他这种声音,竟使那位原来与他有血海深仇的剑芒师太,也不禁为之恻然心动,口中连连嗟叹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这老尼口中这么念着,一双寿眉遂自耷下,双眸也慢慢下垂,她几乎不忍再看下去了。
铜爪蛮说完这几句话,后退了一步,目放异光,正色道:“老夫死后,尸身请就近葬埋……至于这孩子……”
他看了那小孩一眼:“唉!就任他自生自灭吧!”
剑芒大师竟流下了两行泪来,她正想开口,却为身侧的红衣上人拉了一下,一时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李海微微摇了摇头,剑芒大师不由得把到口的话忍住了。
铜爪蛮说完了这句话,忽然叹息一声,只见他猛出右掌,照着自己天灵盖上用力一击,一时脑浆四溢,死于非命。
剑芒大师等四人目睹此状,都不禁神色一变,再看铜爪蛮,天顶全碎,脑浆四溅;可是,他的整个身子,却仍是直直地靠墙立着,并未倒下。
剑芒大师不由唏嘘道:“唉!他死得好惨!”
宇文星寒也是连连叹息不已,而白雀翁却是低头不语。红衣上人慢慢走过去,以二指在铜爪蛮脉门上按了一会儿,冷冷一笑道:“他死了!”
白雀翁倏地一跃上了供台,低头细细看着孟化遗留下的那个孩子。
这孩子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视着他的祖父,他并没有哭,也没有一些伤心之态。
白雀翁不由用手去摸他的头。可是他的手方一伸,就听剑芒大师一声清叱道:“住手!”
她猛地腾上了供台,厉声道:“你想做什么?你……”
白雀翁嘻嘻一笑道:“大师不要惊慌,我不会杀他的。”
他说着微微一笑,飘身下了供台。剑芒大师脸色不禁一红,她长叹了一声道:“武林中人,一诺千金,铜爪蛮既已慷慨就义,我等也算大仇得报;如再要加害这无辜的孩子,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这时,旁边的红衣上人忽然冷笑道:“大师也未免太菩萨心肠了,俗语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孩子今夜不除,来日必为我等大害,到时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剑芒大师慈眉一挑道:“不行!这孩子你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加害。”
她回过脸来,看着红衣上人苦笑道:“李道兄,你方才亲口说的话,莫非此刻又要变卦了么?”
红衣上人李海脸色极为难看地笑了笑道:“大师你不要意气用事,这事情我们可以平心静气地论一论……”
他咬了一声,迈动了一下那条伤腿,目光注视着供桌上的孩子,尴尬地一笑,喃喃道:“你们看,这孩子剑眉出颊,鼻梁通天,分明是一极有骨血志气之人。此子不除,日后定必后患无穷。”
剑芒大师冷笑了一声道:“不行!这事情没有商讨的余地。李道友如此出尔反尔不觉得有损紫霄宗的名声么?”
红衣上人倏地面色一变,可是随即又哈哈一笑,松下脸色道:“大师,你要想到,逼死铜爪蛮的是我四人,并不是你一个人咧!”
剑芒大师寒着脸,点头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武林中人,最重信义,我们既亲口答应了铜爪蛮,此刻如再反悔,实小人作风。李道兄,谅你也不屑为之吧!”
红衣上人李海连连低声笑着,可是他那一双发红的眼睛,至始至终未离开那个孩子。白雀翁在一边背着双手徐徐走着,此时停下了脚步,尖着嗓子道:“其实李老哥这话也没说错……”
他动了一下眉毛,继续道:“这孩子根骨质禀无一不是上品,你们看,他祖父死了,他连一滴泪都不流,这岂是一般孩子所能有的现象么?”
宇文星寒呵呵一笑:
“他只不过是个仅比婴儿大一些的孩子罢了!老兄,你也未免把他说得太可怕了。”
李海不禁怒容满面道:“怎么!宇文兄你也如此说,你们太感情用事了。”
宇文星寒双手紧紧地扭着,发出格格的骨节之声,他点了点头:“你们两个见解固是不差,可是盗亦有道,这种有损声誉的事,我是不能为的。”
他皱了一下眉,道:“我宁可养虎为患,也不能叫天下人耻笑。”
剑芒大师抚掌赞叹道:“宇文兄之见与贫尼一样,这事情万不可为!”
白雀翁挑动了一下两撇老鼠眉毛,嘻嘻一笑道:“可是眼前只有你我四人知道啊!”
剑芒大师叹息道:“唉,唉!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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