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钧的头发很软，沈念瑾记得，小的时候妈妈跟她说过，凡是头发软的人，心也软，都是善良的人。
这个说法用在顾霆钧身上，貌似是真的。
他虽然看上去冷酷，但是心地善良，是个长情的人。
不管是对家人，还有朋友，还是……她。
寂寂深夜，隔着窗户，河对岸似乎还有人唱歌的声音，是夜里的酒吧。
这倒一下子让沈念瑾想起了在“慕色”兼职的那些日子，大厅里虽然都是放的火辣劲爆的音乐，偶尔有些时候，也会放些名谣、乡村音乐，那时候，她最喜欢的是筠子的歌。
世人提起她来，标签都是汪峰的某任女友，才华横溢、英年早逝的摇滚女歌手。
沈念瑾却很喜欢她的嗓音，沙哑、坚韧，有感情、有力量，她记得其中有一首歌叫做《冬至》，旋律好，歌词也好。
其中有一句是：“为什么四季要歌唱，为什么我们要成长，为什么有那么多墙，所有漫长的路越走越漫长。”
就像她跟顾霆钧，明明彼此相爱，却为什么路程那般漫长？
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给他吹着头发。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男生的头发短，吹起来干得快。
十几分钟后，沈念瑾就关了吹风机，跟他说：“好了。”
顾霆钧蹲了这半天，其实腿已经有些麻了，但是在沈念瑾面前，他还是混若无事般站了起来。
接着，他迎着沈念瑾的目光，缓缓地解\/开浴袍。
方才忘记的羞怯一下子又回来了，沈念瑾双手捂住眼睛，嚷嚷道：“你干什么？”
“睡觉呀。”
“睡觉就睡觉，脱衣服干什么？”
“这浴袍穿着不舒服。”
“那也穿着！”
顾霆钧无奈，只好道：“那你往里面去一点！”
沈念瑾不太情愿，“你睡里面吧，我晚上还要起床去给小曦盖被子。”
顾霆钧倒没想到这个，一瞬间心中涌起一阵心疼。
这下，他更加坚决了。
“你感冒还没好，晚上不能起来了！”
今天她气色依旧有些差，虽然没说，但他已经看出来了。
“那怎么行！”沈念瑾不同意。
“有我呢，晚上我起来给他盖。”顾霆钧说着，便掀开被子往里钻，这下，沈念瑾是没有办法了，如果再不让开，两个人就要贴在一起了，她只好往里边去了点。
原本宽大的床，不知怎地，在顾霆钧一躺上来后，就变得拥挤不堪。
沈念瑾感觉周身都是他强烈的气息，萦绕在身侧，躲不开，挥不去。
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停地往床里缩着、再缩，直到彻底紧贴着床，去无可去。
然而，她刚刚松了一口气，腰上便传来一阵力道，却是顾霆钧长臂一揽，将她拥进了怀里。
沈念瑾瞬间浑身一僵，小心地伸手去推他。但顾霆钧永远浑身蓄满了力量，无论她如何使劲，都推不动分毫。
顾霆钧闭着眼睛，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哑声道：“乖，别动了，早点睡吧！”
这句话一出，沈念瑾一下子便软了，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五年前的许多个夜里，顾霆钧也总是这样，将累极的她抱在怀里，轻声说着这么一句。
头顶传来他一阵阵匀速的呼吸声，他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还没睡。
沈念瑾被他搂在怀里，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味，一切都恍然间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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