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寒与断锋返回幻月宫时正值丑时,幻月宫一派静寂无声。
值夜的太监宫女在沉香散的作用下亦陷入昏睡,只有一个江宁侍立在寝宫外面,丝毫不见倦容,只是脸上偶尔飘过的几丝焦灼出卖了他的心事。
看到熟悉的身影飘然而至,江宁终于松了口气迎上去:“娘娘,您回来了。”
易轻寒一脸倦色的点点头:“辛苦你了。”
江宁见易轻寒面色不善,也不再多说,只是快步跟上去小心伺候。
龙床上的天狩帝好梦正酣,浅浅幽香自他呼吸之间氤氲而出,嗅之竟有几分晕眩。
易轻寒换了一袭柔软的血色睡袍,江宁和断锋伺候她用热毛巾擦了把脸,简单洗漱一下上了床。
她睡在天狩帝身边,对龙纹帐外的江宁和断锋挥挥手,二人便一左一右将龙纹帐放下,而后小心退至殿外守候。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每一件都让易轻寒心力交瘁,她实在太累了,几乎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一套血色凤袍整整齐齐放在床头,上面用玉石镇纸压了一方便笺,那个龙飞凤舞的字迹瞧着有些陌生,易轻寒仔细一看,上面写道:
轻寒:我上朝去了,你和宝宝多睡一会儿,我下了朝就来陪你们,等我。苍穹
易轻寒有些哭笑不得,一国之君,写这么大白话的纸条!
她折起便笺放在枕下,然后拿起那套血色凤袍,走到寝宫偏殿后面的九天凤凰汤泉,断锋执剑负手,长身玉立,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小姐。”断锋迎上来,依旧是冷冷一张冰山俊容。
“睡得好吗?”易轻寒笑盈盈的看着他。
“嗯。”断锋用一个字回答了她。
易轻寒无奈的摇摇头,进了汤泉自行沐浴。
断锋背过身去,静静守护。
“他什么时候退朝?”易轻寒问道。
“午时之前他会回来。”
“午时……”易轻寒若有所思。
“要出去吗?”断锋意有所指。
易轻寒略一思忖,“也好。”
她心中挂念简睿扬和流云,草草洗了一把了事。
回到幻月宫正殿,一个易轻寒最最不想看到的人,已经站在大殿之中,显然已是等候多时。
断锋几乎立刻就要拨剑相向,却被易轻寒制止。
“臣百里尘渊参见皇后娘娘!”修长挺拔的身形拜服在地,气势却未曾减弱半分。
“起来吧。”易轻寒挥手示意他起身。
“谢娘娘!”百里尘渊起身肃立,双目低垂,一副恭谨有礼的样子。
易轻寒在心底暗暗冷笑,却并不想在此刻与他冲突,她走到皇后主位上坐下来,平静的看着他:“你有事吗?”
“臣奉皇上圣旨,以后每日来为皇后娘娘请平安脉。”百里尘渊抱拳施礼,恭声回道。
“每天?”易轻寒眉头微微蹙起。
“是,每天。”百里尘渊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狡黠的笑意,他从袖中掏出一卷黄缎卷轴,双手呈至易轻寒面前:“这是陛下的圣旨,娘娘请过目。”
易轻寒接过黄缎卷轴展开看了一眼,马上交给断锋,断锋细细看过之后,对易轻寒微微颔首,神情居然也有几分无奈。
易轻寒有几分气馁,又有几分恼怒,但她还是克制着自己,尽可能平静的开口:“如此,有劳百里大人了。”
“为娘娘效命,是臣的荣幸。”
百里尘渊话音未落,几道银光已从他袖中飞出,快若疾风般缠在易轻寒雪白的皓腕间,原来,是几根银色丝线。
“悬丝诊脉?”易轻寒微微有些诧异,她根本不相信几根丝线就可以判断人的脉象,但是百里尘渊高深莫测,心机诡变,很难说他是不是在拿几根线做幌子耍什么鬼把戏。
百里尘渊将她的怀疑尽收眼底,他低低叹息:“相信我一次有这么难吗?”
依旧是熟悉的悲伤,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易轻寒愣住了。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为什么百里尘渊说她还是那么狠心?他说的是她还是以前那个未曾被她附体的易轻寒?
太多太多的谜团困扰着她,她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你想要什么?能给的我都给你,不能给你的,你也别太贪心。”
百里尘渊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闭目凝神,手搭银丝,细细切脉。
易轻寒见他不答话,便也不再做声,只是对断锋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外面放风。
封后大典结束的当晚,幻月宫的宫人们给新皇后见礼时,易轻寒将宫女太监的人数缩减大半,除了必须的寥寥几人,其他宫人皆已遣散,并且颁下懿旨,任何人不得靠近内殿半步,违者必诛!
如此一来,偌大的幻月宫几乎成了一座空殿,尽管如此,易轻寒还是加了小心,命断锋去外面把守。
许久之后,百里尘渊终于收了银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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