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珠顺着墨丝、脸颊流进颈内,烟雨迷蒙,长裙全都湿透。苑莛水眸闪烁,脸上不知有多少雨多少泪。
“苑莛……”萧慕霆把伞往苑莛方向挺了挺,两人错开些距离,雨更多的淋到萧慕霆,束起的玉冠上沾了晶莹的雨珠。
萧慕霆眼中激起一片怜惜,他不该放手。
“对不起!”苑莛有些懊恼,声音带着心痛、失望。一时看到萧慕霆,也不知说什么好。
苑莛眼圈泛红,喘着气,从竹亭出来一路小跑根本没停过。粉红的裙摆也被水染成淡红色。
“让开!”苑莛冷冷淡淡,侧身试图绕过萧慕霆。然,她心里好似丢了什么,她要把它找回来,可……
萧慕霆皱了皱眉头,从侧边一把拉过苑莛,避在伞下。“我们之间非得这样?”坚毅的眸定定望着苑莛。
苑莛眼神涣散,滞滞的未做回应。“松手……我想静一下。”苑莛的玉臂被大手钳住,几经挣扎不开。
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折磨她?
“大哥,并非良人……小莛,你以后可以找我,我说的话永远作数。”萧慕霆毅毅然。苑莛跟萧慕白在一起了,甚至都到最后一步,他依然爱她。依然会娶她。
“婉玉怀孕了……”苑莛独自喃喃着,不知萧慕霆的话她听到没有。
萧慕霆有些惊异,但很快恢复,这都在意料之中,婉玉对萧慕霆来说就是大嫂,怀孕只是比料想快些!
“你还有我,天下人欺你、戏你,我定不负你!”萧慕霆手松开,眼中有说不出的情愫。
一阵天旋地转,苑莛眼发黑,倒在温暖的怀中,夹杂着淡淡兰草香气。这是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对,就像是萧慕霆跟苑莛--最熟悉的陌生人!
……
“老赵……”苑莛呼唤着,声音在小别墅里回荡。电脑桌旁依然有一盆薰衣草,书架上堆积着文件、合同……墙纸换成自己最喜欢的淡紫色,拉开百叶窗,花园还是欧式风格,门口的石柱上缠着老绿色的藤蔓,这是妈妈的创意……薰衣草丛旁的秋千,被老赵擦拭着。
“一,二,三,四……”苑莛跟以前一样数着数下楼梯。
厨房飘出香味,这是妈妈的番茄蛋花汤,只有妈妈才做得出来。是妈妈,不是阿姨。
苑莛穿着娃娃领短裙想像十岁时那样,从背后搂住妈妈的腰。
画面转切……
“莛莛,生日快乐!”父亲切着蛋糕。三人围在小圆桌上。
“不快乐!”一个十多岁穿着红裙的小辣椒撅着嘴。
“为什么?”父亲刮了下小辣椒的鼻梁。
“爸爸,没送礼物!”小辣椒抱着臂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
父亲向母亲投去求救的目光,一脸窘迫,摸着后脑勺。
妈妈系着粉红维尼熊的围裙,摇摇头:“爸爸负责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眼泪决堤,苑莛想上前拥抱母亲。画面越来越模糊……
“小姨?!”一个黑色t恤衫的少女小脸吓的煞白。
“莛莛,不能再叫小姨了!该叫妈妈。”父亲和蔼的包容。
“妈去世还不到半年,你就……”
此后,时光在争吵、财产、官司中流逝……
带着粉色维尼熊围裙的母亲蹲着修剪着玫瑰花枝……
苑莛早已泪眼婆娑:“妈……”苑莛向前奔去,人影愈来愈小……
“妈……妈……别走!我不想待着儿……”苑莛躺在雕花*上,在梦中抽噎,泪水打湿鬓角。
萧慕白皱了皱眉,把手中的药碗放在一边。蓝眸里神色复杂。
萧慕白捂着冰凉的手,希望能让苑莛醒来。当萧慕霆抱她来郦晗园,萧慕白连杀人的心都有了,然,苑莛是让他放不下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