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灵脱口道:“可是,这也只能证明有两个人布置了现场……”
“是三个!”轻叹一声,沈墨白道:“青儿?以你的智慧和断案经验,你认为,那个懂催眠术的重瞳者,他会是个外科医生吗?你觉得他更加喜欢剥皮挖心吗?
不,他不会!
他是个领导者,在他们这些人中间,他的地位仅次于K。
这样的他,是不屑于用这么直接低劣的手段去杀人的。
他会用他自以为更加高等,更加玄妙的方法去杀人。
比如催眠,比如制造幻觉。
你曾经说过,每一名便态杀手,都有他们特定的杀人方式。
比如,有的喜欢鞭刑,有的喜欢挖心,有的,喜欢下毒。
极少有便态杀手既喜欢挖心,还喜欢下毒的。
换句话说,心理病态的杀手杀人,就和我们习惯于走下坡路一样。
他们会执拗地,甚至强迫自己遵循某种既定的规律。
就像当年的姜龙,杀人就是为了生食心脏。
他不会看一眼肝脏,也不会想去吃掉受害人的其他内脏。
今日这起剥皮案显露出了三个人的喜好,他们,一个喜欢剥皮挖心,一个喜欢施展玄妙神奇的催眠术衬托他的强大。
还有一个,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更喜欢设计一些不入流的机关暗器,进行表演和卖弄。
所以,这起案子,乃是三名便态杀手协同作案。”
更喜欢设计不入流的机关暗器,进行表演和卖弄?
纪青灵眼睛一亮。
曾经,他们也遇到过自作聪明,特别喜欢表演和卖弄的杀手,同样的作案手法,相似的故弄玄虚。
一起,是杀死秦淮酒家瞎眼哑巴姑娘那台设计精妙的纺车。
另一起,是并州勾栏院中,莺歌杀死云锦的案子。
同样的卖弄,同样在表演,同样在伪装,却不断地披露蛛丝马迹,挑逗着对手的神经。
就像一个任性的不停犯错的孩子,他藏起来了,不停地让大人们猜测他躲在哪里。
同时,却又得意洋洋地不断给大人们提示。
这种炫耀卖弄和胆怯懦弱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狡猾,让人看得见抓不着,恨得牙根子都痒痒。
而制造这一切狡猾假象的人,他叫冯天佑。
“没错,是冯天佑。
设计这一系列巧妙机关的,就是冯天佑!”
“是,这是冯天佑的作案手法。”仔细观察着纪青灵和肖慕的神色,沈墨白缓缓道:“肖慕所说的优秀的外科医生负责杀人剥皮,重瞳者负责扫清障碍催眠鸽子。
冯天佑,负责设置这些机关。
青儿?肖慕?你们说,他们三个倾巢而出,究竟想干什么?”
肖慕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定定地望着沈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纪青灵觉得自己的头皮正被人缓缓撕开,痛得让她整个脑子都麻木了。
他们,冒着被发现的巨大风险,在智亲王府杀人行凶,布置现场,想干什么,他们想干什么?
下一秒,沈墨白便给出了她答案。
“青儿?难道他们只是想报仇和警告那么简单吗?
不是,当然不是。
他们是在召唤,在召唤他们的同伴。
倘若这个同伴只是一名队员,也就是第七名杀手,他们有什么必要搞那么大动静?
所以,他们召唤的这个同伴,是他们的首领,他们的精神教父,他们在召唤K!”
他们在召唤首领,召唤他们的精神教父,在召唤K?
安泽临死前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那样清晰,那样叫人心惊肉跳。
纪青灵的身体猛地一震,接着,她做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动作。
在沈墨白犀利的目光和肖慕对上的同时,她巧妙地一挺身,硬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身后的肖慕,隔开了沈墨白和肖慕之间的对视。
她的声音仿佛从嗓子里憋出来,沙哑得令人揪心:“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
墨白?你在胡说八道!”
看看魂游天外茫然不知所措的肖慕,再看看护犊般神情痛苦的宝贝娘子,沈墨白的心头猛地升起一股暴虐。
她就这么心疼肖慕?就这么护着肖慕?
他并没有指明什么,也没有暗示什么,事实上,他内心也没有确定的答案。
他只是在阐述事实,只是在分析案情。
可是,看看他亲爱的青儿是什么表现吧?
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口口声声说不离开他。
然而,一旦到关键时刻,她就会像护犊子的母兽一般,想都不想,就将肖慕护在她的羽翼之下。
她真的是他爱着疼着的青儿吗?她的心中所爱,真的是他沈墨白吗?
有那么一瞬间,沈墨白想站起身拔腿就走,这辈子,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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