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的描述感到出乎意料,‘‘在萦心国的观摩团将领们待的那艘船上,你杀那些随行的意军军官杀得太果断了,完全看不出你们会是所谓的同胞······’’
‘‘是啊,我为什么能把这一切做得那么干净利落呢,’’班用自言自语般的语气回答道,不觉放慢了步调,‘‘虽然我是意塔利亚人,可我也像你们一样痛恨那些家伙们。你永远无法想象发动一部尚未成熟的战争机器会给一座夹缝中的绿洲带来多大的困境,特别是对于身在其中的人们而言。过去,我曾是一个朝气蓬勃的水手,但为了他们所谓的胜利,我付出了太多,已经不想再为这种错误的方式来换取绿洲的壮大,所以我选择了将自己旧时的身份作为一种掩护,来投身这充满了污秽的新世界,为的,是在战争的泥潭中找到另一种方式----------能够一劳永逸地结束这一切的方式······’’
说到一处,他又用听似轻快的哨音掩盖了自己深沉的话音,仿佛那样就能掩盖自己的过去一般。于芳听着那本应早已被人遗忘的旋律,不禁动容。那首民歌,曾被作为激励意塔利亚的游击队士气的一首名曲,甚至在自己年轻时所看过的一些有关那场战争的著名电影里都有所耳闻。可她万万不会想到,自己现在竟会身在其中,如置幻境一般,正目睹着这战火纷飞的时代中一群活生生的战士、还有他们本不会经历的另一幅战争图景,甚至正在与这些人一道亡命天涯。
此时,城镇在即了。在一旁毕戈恩?贝兰像听禁曲一样的眼神示意下,班也停止了吹哨。沿着小树林,眼前已经是一片木栅围起的畜栏,轮廓花白的奶牛游走其间,附近已有明显的人烟。
这个时候,班注意看了看街对面一座谷仓墙上的零星通告,人像密布的纸张上俨然有毕戈恩的名字,被冠以‘‘WANTED’’的字样,并带有对其在‘‘深蓝遗迹’’号客轮沉没事件中的一系列罪行的描述。这个曾经受邦联军暗中援助的游击队长,此刻已经彻底被抛弃而成为了众矢之的。
在连接着畜栏的一座木棚外面,班偷偷摸摸地来到摆满了农具的棚屋边停下,左右张望。只见远处凌乱的街面上遍地彩带、礼花漫空,五光十色的带棚餐车沿街停靠,成班镇民呷着啤酒,观赏着蒸汽缭绕的巨大花车一辆辆穿街过巷,上面立体的人物画像、眼花缭乱的布景伴随着机械的运作而在车内变换着各种情景,其中不乏JudahP.Benjamin、杰福逊?戴魏斯、罗伯特?李等一连串决定了Arcosanti联盟国命运的前人图景,展示了他们在当年的南北之战中如何通过卓越的外交、军事天才击败了强大的北军,成就了CSA的不世伟业,依次类推,通过长长的巡展花车间目不暇接的表演,再现了眼下这座所谓的乌托邦从过去到现在的一幕幕匪夷所思的演变。
此时的班与毕戈恩等人贴在人行道边小心地前行,路过一辆售卖车旁时,一手压低了海员帽的毕戈恩趁车里的看守回转身的同时,从车边的废品箱里顺了两件破旧的兜帽袍,往身上一罩就走,顺便给了不久前同样受人注目的珍娜一件。
‘‘我想这儿应该会有几个熟人,不过得小心,他们不是那种满城风雨下会很靠谱的家伙,也许会暴露我们的行踪也说不定----------’’悄然踱到了一处商店门前的班冷不丁地站定,对着紧跟上来的同伴们低声道。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的话,我现在会很乐意接受的······’’近旁的珍娜不紧不慢地用兜帽袍掩饰着一身显眼的礼服束装,说。
此时,巡守的联盟军士兵都在前方欢庆的人丛间游荡着。事不宜迟,于芳等人赶在有人注意他们的肤色之前,立刻从黑暗中闪身趋前,与轻车熟路的班一起进了屋。
过了一处贴满CSA宣传海报的门廊,这逃亡的一行人被领进了里边满是霉味的客厅,这里的里屋同样有一些灰衣灰盔的邦联卫兵正端坐着,不过不是在执勤,而是在漫不经心地打牌、聊天。两下里各种废旧的糖果贩卖机、还有小型放映机散落各处,有的镇民在前面投了币,正通过那些样式古老的放映机观看Arcosanti联盟国的黑白宣传片,其中不乏邦联军的征兵电影、将北军战败分子流亡伽拿旦搬上银幕的默片、还有各种五花八门的以废奴主义者为‘‘反派’’的商业片······形形色色的角落都充斥着CSA延续至今的准则,那就是有色之人成为‘‘免费劳动力’’是天经地义的事,任何企图逆转这一点的人,都是这座绿洲的敌人。
于芳轻掸着身上的修理工制服一路往前,这时商店的柜台后有几个同样身穿便装的家伙也注意到了她的肤色。趁自己满面尘土的脸孔还未引起注意,她当即与一旁相同制服的小原博士踱到墙边,在一处无人的放映机旁蹲下,掏出了工具佯作维修状,以避过旁人的目光。
而班领着自己的船长则在那柜台旁坐了下来,珍娜也给自己找了张高椅端坐台前。眼前琳琅满目的酒柜后,一台泛着黑白画面的老式电视机吸引了他们几个人的注意,上面有Arcosanti无线电公司的标记,正在播放一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