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的石影轮廓跟前停下了手脚,紧攀着沉浮水间的怪石将头撑出了水面。“嗬!呼--------”身侧随之一阵无力的水响,好不容易跟着冒出头来的珍娜头朝下地一手倚在礁石跟前,白纱般的披肩伴着她细若蚊声的轻喘滴沥沥地往下淌着断线珍珠似的水滴。
刚喘了没几口气,面前的礁石马上点点迸溅开乱如粉尘的石屑,无数冷枪的啸声又代替了刚出水的一刻短暂的耳鸣。巡逻艇上火舌乱窜的探照灯光现在离这边越来越近,仿佛是一瞬间也透过夜色找准了目标,船上几乎一半的火力稳准异常地直往礁石方向覆盖过来。
“上来!快--------”先一步上了礁石的于芳边掏枪边单手拉了珍娜一把。就在那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地从水里直起纤腰的一瞬,背后两股爆豆似的MP-40扫射声蓦然传过,她那遍裙精湿的身板儿紧跟着猝然一震,血色猛地渗下雪白的披肩,身下的一片湛蓝里霎时洇开几缕如绫般的红晕。
“老天,别动--------”紧扶着一头扑倒在自己怀里的珍娜,于芳抓紧时间一手操枪对着敌船连续击响,边帮女孩飞快地按住伤口边把她往礁石的另一侧推。此时的珍娜带着满脸的痛楚和血污,被她摁倒在那一片水幕迭起的大石后。
从不住翻涌着的鲜血里腾回手来,于芳咬紧牙关猛掣起MP-40冲锋枪,就地往巡逻艇上扫射起来。那一片蓝灰44型野战服着装的水兵掠影也在甲板或蹲或伏地向她举枪还击。
已远的岸头沙地间,IV号坦克分明已显依稀的庞然车影又开始远远地猛轰水面。成幕泛起的万千浪珠飞泻一旁,沸腾的海面再次为震刺耳膜的隆隆炮响所急剧地激荡,隔着一片夜雾打得火柱狂涌,就在这边MP-40冲锋枪愈加频频泛起的火舌之下,每一发炮弹都离礁石越逼越近。
猛地横下一条心,于芳从礁石的阴影后边开火边往翻腾不已的水里跑去,从这边时隐时现的枪火没命地将追兵摸黑而至的视线和枪口吸引过来,欠身下水的同时一路紧搂扳机,后方正往礁石周遍追着狠命疯打的成片火力点一下子被从珍娜的位置上引开了。近乎玩儿命的这一番孤军牵制下,于芳踩着水跳到了临近的另一片礁石顶上,紧随着敌军巡逻艇上另一道如戟的探照光束迎面伴着茫茫弹雨扫过,对岸再次顺着光源找准了目标的IV号坦克瞬间一炮打来,只听尖啸过处,早有准备的于芳拎着枪一个飞身滚下礁石,那一半礁石在猛烈的爆炸下几乎融入了海上的漫空余烬。
“于芳!不要啊--------”珍娜在后边心急如焚地伏地痛呼起来,眼见海面上火光冲腾,剧烈的震声霎时盖过了她那微弱的呼声。
敌船上白炽当空,在晃人瞳孔的大功率光束下继续往逃亡者沉落的方位追着连连补枪。“Feuereinstellen!Feuereinstellen---------”正在船头举镜观察着的那个身穿深蓝色尉官常服的海军军官急忙向手下的一众疯狂射击的水兵摆着手,同时示意继续前行。
“Jawohl!---------”剩下的人齐声道,马上不失时机地停了火。
短暂的战术示意过后,身后犁着一片雪白浪道的巡逻艇在这一刻离礁石半塌的这片水域更近了。
说时迟,那时快--------余烬飞舞的海面下,于芳那遍体鳞伤的身躯与她枪口的怒焰同时从水下迸发,连着带起的一片枪火隔着水幕直窜波涛尽头的那道白炽!白森森的探照灯光再一次衬着众敌严阵以待的枪口飞速掠来的一瞬,刹那间光隐灯碎,又熄灭了下来。
重陷昏暗的海岸间,岸头外线复又布置开去的数个火力点盲目地闪着红光,一些曳光弹开始狠命地向海面射来,两下里乱得像一锅粥。珍娜将手掩在嘴边回望了一眼身后,海面上到处都不见于芳的影子。
火线肆虐的忽明忽暗之下,迎着转瞬即逝的冷枪惊顿了片刻的敌军巡逻艇重又扑将了上前,迫近那落水的老妇反戈一击的方位的同时,顿失探照灯挡身搜索的众敌各掣电筒巡守船舷,那一干蓝灰色44型野战服着装的日耳曼尼亚水兵顺着船栏各据其位,以蹲姿举枪察看着巡逻艇两翼那一派愈显狼藉不堪的水域。
珍娜正屏息凝神地等待着,忽听背后又一阵轻微的水响。此刻,另一只褶皱横生的、熟悉的手从后边攥住了她那半泡在水里的脚胫,火光掠动的碧波下隐约又浮出了于芳那鲜血横流的半张脸来。
“天呐!你--------‘’珍娜一愣,未及多想地抓紧了那只手,立刻拼死了往上拉。
“轻点呵,孩子!那帮家伙还没走远呢!······”于芳一面上岸一面回头道,“单靠这点弹药拼下去可不是办法,咱们得想办法赶在那趟车回到城内之前脱身。”
她紧盯着礁石前方越来越近的海军巡逻艇。显然这并不容易办到,被刚才这一弄,敌人正逐渐地在这一带减小搜索范围,战无可战、退无可退之下,自己和这孩子此行随时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日耳曼尼亚水兵如临大敌地在她不久前经过的水域紧密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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